练达宁道:“南家多桩盗窃打劫案并非无人重视而是没有任何可能的嫌疑人跟目击者那些被打劫的人都说是一群黑衣蒙面人所为下官请教大人这黑衣蒙面人到何处去找?那些失窃案更是邪门根本没有人见到任何人作案货物银子就凭空消失了。本府和各地府县也都把所在地面的惯盗逐个抓起来严审所有嫌疑人都有案时不在现场的证明。总不能为了破案嫁祸于人吧本府和各衙门倒是倾向于南家监守自盗可是南家却打通各个关节找人关说千方百计阻碍本府和各衙门抓审他们的族人大人不觉得这很奇怪吗?”
方步瞻闻听此言不禁语塞半晌才犹豫道:“南家监守自盗又有何好处呢?”
“大人有所不知南家多年来经营不善耗损严重早已底囊空空现在全仗着祖辈的信誉在勉强支撑运营他们经商的周转资金和货物大多是借来的或是赊欠的如果都报了失窃或打劫至少可以先补足自家的亏损欠的银两和赊欠的货物也可以慢慢偿还被盗的结果对他们自然是有百利而无一害。”
练达宁慢悠悠说道这些自然不是实情南家失窃和遭遇打劫都是真实生的事情并无一桩监守自盗的案件可是南家说不出任何嫌疑人也找不到任何目击者官府哪里有那么多闲钱帮他们四处查找线索找回货物和银钱哪里那么容易。
谁告状谁举证这是那时的惯例没有嫌疑人没有证人破案则无从谈起。
南家之所以不让官府抓捕审讯任何族人也是有情可原的南家触犯了天下大忌各衙门也都憋足了劲儿准备落井下石要把这些案件所涉及到的南家的家人都抓起来严刑拷问。
酷刑之下何求不得?这个案子在严刑之下必然是草草收场而且将会被官府打成监守自盗的铁案。可以看得见南家这匹瘦死的骆驼立马就会气绝身亡。
南家清楚得很这官司在南方至少在苏州府一带是没法打了恰好来了个都御史是北方人心中没有建文皇帝的正统观念祖辈也没受过建文帝的恩泽自然趁机把这些状纸一股脑儿全都扑到了都御史大人身上好处费自然是少不了的。
南家虽然不支扫扫箱子底、仓库底的也还是能凑集起一笔不菲的贿金。方步瞻此来苏州原本就是要找练达宁的麻烦正好有人提供素材求之不得啊。方步瞻把这些状纸都看过一遍后即刻拍案大怒愤恨地方官府的不作为摆出一副包拯海瑞的嘴脸气哼哼直奔苏州知府衙门。
见到整个知府衙门空前高运转的情景他更加怒不可遏若是都这样办案何案不破什么样的盗贼方能漏网?可见这些衙门不是没能耐而是平时根本不作为。
方步瞻挟带一腔怒气而来若不是有魏国公在一旁压阵早就对练达宁怒目相向严词斥责了。殊不知一番理直气壮的质问却被练达宁一一堵回去了全然找不到缝隙可钻。
他也是做过地方官的也知道这类失窃案打劫案实在很难破获只能在各地布下眼线看是否有人忽然了大财到处炫富花销然后找到个头可能就会抓到一窝一般的案子都是这样破获的若是那些盗贼极为谨慎把财宝都埋藏起来几年内不花费还真就没地方找去。
方步瞻不愿意就此认输眼珠一转忽然生出一个念头笑道:“这样说来那些打劫案、失窃案生后地方上并无人有异常活动?”
练达宁点头:“没有所有店铺、钱庄、当铺都有我们的眼线只要那些银子和货物一露相马上就能现顺藤摸瓜就能破案了。可惜毫无端倪可查一切似乎都没有生过似的。”
“生员况且的赎金价码是十万两银子练明府难道就不觉得可疑吗?”方步瞻采用反证法穷追不舍。
练达宁想说什么忽然叹息一声没说话。
魏国公在旁说道:“方大人您这样想正好堕入奸人的算计之中了?”
练达宁点头这也正是他想说的只是这等话殊为不敬他不好说只能由魏国公代劳了。
方步瞻压抑住心中的不满笑道:“国公大人这话怎么讲?愿闻其详。”
魏国公淡淡道:“依我跟练大人商议所得这桩绑架案可能正是想要把况且陷害成和南家那些失窃案、打劫案有关联的人甚至是主谋什么于是用心险恶地开出十万两银子的价码。其意根本不在银子而在于陷害。”
方步瞻故作不解道:“陷害况且有什么好处可得吗?他不就是一介生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