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筝一惊愕然看向陆瞳。
陆瞳眸光发冷。
今日柯老夫人被她激怒之下失言说出“要不是她跳了水池污了我新宅的风水我何必花费这么多银子填了水池改种芍药。可惜我那一池新开的红蕖……”登时就让陆瞳起了疑心。
荷花不会开在三月京城离常武县脚程再如何拖延至多也不过月余。总不能头年夏日陆柔身死直到第二年消息才传到常武县。更何况那个夏日陆柔还未进京。
两个消息其中一方必然在说谎。
陆谦是得了陆柔死讯才上的京城倘若陆柔当时还活着为何如今常武县的人却说信里是陆柔的死讯?莫非柯家人一早就知道陆柔会死么?
还是柯家本来想以陆柔死讯打发陆家人没料到执着的陆谦竟只身前往盛京亲自打听消息。
又或者陆谦收到的那封信根本就不是陆柔的死讯呢?
真相扑朔迷离柯老夫人的话陆瞳一个字都不相信。陆柔勾引戚太师府上公子未遂柯家却在一年前得了戚太师府上青睐从而瓷器生意兴隆。怎么看都有些过于巧合。
她要留在京城留在这里查清楚陆柔究竟遭遇了什么陆家一门祸事因何而起。
还有……
拿回戴在柯家新妇头上那支木槿花发簪。
最后一点红痕被擦拭干净银筝瞧着镜中人白净的脸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可是姑娘在这之前还有件事得提醒您。”
她叹了口气:“咱们的银钱快不够了。”
……
夜幕四合柯府里亮起灯火。
柯承兴撩开竹帘一脚迈入堂厅。
柯老夫人身边的丫鬟瞧见他笑容分外娇艳道了一声“大爷”替他在一边斟茶。
柯承兴如今已近而立同别的商户不同他五官生得清俊保养合宜一身蜜合色杭绸直裰更将他衬得风度翩翩。如今柯家窑瓷生意做得好商会应酬席上总是扎眼的那个多少姑娘往他身上扑。
柯老夫人也觑见了丫鬟的笑容不由眉头一皱屏退下人又看一眼坐在桌前捡栗子吃的柯承兴道:“你今日回来得晚。”
“吃酒嘛。”柯承兴不以为然。
“这么大酒气仔细秦氏又闹起来。”
闻言柯承兴面上笑意就散了几分。秦氏是他娶的新妇性情泼辣蛮横将他管得很紧实在恼人。每当这时柯承兴便有些怀念起亡妻的温柔小意来。
才刚怀念到陆柔的名字柯承兴就听柯老夫人开口:“今日陆氏的表妹来了。”
柯承兴吓了一跳:“陆氏的表妹?陆氏哪来的表妹?”
“你也没听陆氏提起过?”柯老夫人有些怀疑将白日里柯家发生的事与儿子说了又道:“我觉得这人来得蹊跷。后来让人派去跟着却将人跟丢了。”
柯承兴仔细想了想摇了摇头:“我与陆氏成婚后不曾听她说过有什么表妹。应当就是过来讹人的骗子。”
柯老夫人神情闪了闪:“不知怎的我心里总觉得不踏实。当初陆氏的事说到底也不该你动手……如今也扯不干净。”
柯承兴闻言也跟着紧张起来:“母亲不会出什么事吧?”
柯老夫人摆了摆手:“我已让人去常武县打听消息看看是不是有个叫王莺莺的。”
她盯着面前的茶盏语气渐渐发沉:“真有什么不对前面也有个高的顶着。怕什么一个陆家也掀不起什么风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