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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x 他做得……没错吧?

为了不让她再上飞机这样拿孩子的监护权牵制她她会不会因而更加恨他了?

当然会的肯定会的。\\qВ5/

想着徐浪远不禁涩涩一牵嘴角。

听说殷贤禹为她请了个业界十分有名的律师看来她是决定与他相抗到底。

不过他们徐家的律师也是很优秀的优秀而无情只要他决定接下案子就一定会胜诉。

所以他毫不怀疑自己会得到宝宝的监护权更何况经济方面的条件也是法官会予以考虑的因素之一在这方面他占有绝对优势。

他赢定了。

她应该也知道。

可他不懂她明知自己会输为什么还要坚决与他抗争?为什么不肯接受他开出的条件宁可对簿公堂?

她究竟还要倔强到什么地步?

“……来了。”律师轻轻在他耳畔低语徐浪远定了定神果然望见董湘爱缓缓步入法庭的身影。

她也正看着他明亮的眸燃烧着熊熊火焰。

她恨他。

确认这一点徐浪远不知道自己该感到高兴还是悲哀他只能僵坐在椅上藏在桌下的手紧紧捏住肌肉。

辩论开始了双方律师各自陈述理由。

董湘爱的律师动之以情以母亲怀胎十月的辛苦为出发点试图打动负责仲裁的法官他说宝宝的父亲既然曾经背弃过他们母子现在就没有资格争取监护权。

而他的律师则故意以平淡的口吻带过两人之前的误会把重点摆在他现在的尝试弥补他说他现在只是一个渴望担起责任的父亲他愿意也有能力给予孩子安定的成长环境也承诺定期给母亲赡养费。

如果孩子的母亲肯答应他十分愿意娶她。

“……审判长孩子的母亲是个空中小姐她的工作性质太危险一个月前她执行勤务的班机甚至遭歹徒放置炸弹。请试着想想如果她无法从那次意外中平安归来那么孩子的生活由谁来保障呢?”律师清朗的语音在室内回荡震动了空气震动了法官也震动了徐浪远。

他握紧双拳不觉望向董湘爱知道这突如其来的一击肯定正中她的心。

果然她紧咬着下唇脸色苍白得吓人。

“……我的当事人是孩子的父亲他愿意担起这个责任。为了孩子着想也为了不让孩子的母亲如此辛苦我恳请庭上将孩子的监护权判给他的父亲也就是我的当事人。”

一言定江山。不需要等到第二次开庭徐浪远现在就能预期法官的决定。

年逾四旬的女法官似乎很为董湘爱曾经在那架飞机上服勤一事感到震惊架起眼镜仔细翻阅陈述状。

“董小姐看来徐先生开出的条件相当不错你为什么不肯接受呢?”阅读完毕后她抬头缓缓询问董湘爱。

后者容色更白“孩子……是我生的我才是最有权利照顾他的人。”

“可是对你而言抚养一个孩子负担不轻吧?何况你的工作性质也不稳定经常要出动……”

“我能照顾宝宝!我可以的!”她激动地说。

“请冷静下来。”女法官扬起手示意她安静“我并没有怀疑你能力的意思只是站在法律的立场我们希望能做出一个对孩子最有利的判决。”

“我爱我的孩子!我会给他最好的生活!”沙哑的呐喊听来沉痛而绝望。

是一个女人的绝望一个母亲的绝望她爱她的孩子她愿意为他付出一切可在法律面前她如此卑微而渺小。

某种锐利的东西忽地击中了徐浪远心脏狠狠怞痛。

“……我知道了我们会好好考虑这一点的。今天就到此为止吧。”

法官宣布散庭可好半晌董湘爱只是木然伫立原地。

陪同她出庭的几个好朋友纷纷围向她。

“湘爱你还好吧?”

“不必担心小爱法官还没判决还有机会的。”

“没有……机会了。”她扬起沾染泪水的眼睫凄楚地望向试图安慰她的殷贤禹“没有机会了禹哥我知道法官是站在他那一边的——”

“先别那么难过小爱我跟律师再研究看看一定还有什么办法。”

“没有办法了。没有了——”她缓缓摇头嗓音空灵神情落寞。

“湘爱。”众人不知所措地看着她近乎绝望的神态。

忽地那雪白的容颜扬起了她伸手排开朋友们关怀的围绕颤抖的身躯跟跄却坚决地走向在一旁仓皇望着一切的徐浪远。

“你满意了吧?你现在满意了吧?”她红着眼哽咽着嗓音质问他“你成功了你如愿从我身边抢走了宝宝你……满意了吧?”

“湘湘不是的。”他急忙摇头慌乱地试图在她控诉的眸光下寻找出路“我只是希望你回到我身边而已。我不希望……不希望你为了生活如此勉强自己啊!”

“你真的以为这么做我就会回到你身边吗?你真的以为你得到宝宝的监护权后我就会为了孩子回到你身边吗?”她低声问一字一句伴着剔透的泪水“我不会的徐浪远你给我听清楚我不禽的!”

决绝的声称宛如利刃狠狠撕裂他。他全身一震不觉后退一步“为什么?”

“因为你还是那么自以为是浪远因为你永远只看到自己想看的东西只做自己想做的事。你说你变了说你跟以前不一样可你其实……一点也没变一点也没变!这样的你……我能给你机会吗?我敢给自己机会吗?我……我——”她忽地崩溃了伸手掩住泪水奔窜不停的颊“我恨你浪远你为什么……总要这样伤我?你还要怎么折磨我?到底要怎样你才肯放过我?”

“湘湘湘湘。”他心碎了她的泪水让他清清楚楚感觉到沉重的后悔“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他急切地说上前一步想拥抱她。

“不要碰我!”察觉他的意图她凄厉地放声喊也许身与心都太过伤痛了一阵排山倒海的晕眩攫住她颤抖的身躯一软眼看着就要倒落在地。

“湘湘!”徐浪远直觉地朝她展臂。

她却只是淡漠地瞥他一眼在漫天的黑暗当头笼罩下拒绝那双朝她伸来的手身子微微一偏正好偎入殷贤禹的怀里。

她晕厥了。就连意识混沌也坚决不肯倒向他。

望着殷贤禹怀中墨睫紧闭、容颜苍白的她他终于恍然大悟。

她是刚强的。

外表温婉的她其实有一颗刚强的心她想做的事谁也拦不住她不想做的事也没人能逼她。

从前的他不能诱惑她的刚强之后无法折辱而现在更夺不去。

他以为自己能用宝宝换回她……原来他错了错得离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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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错了!明琦我错了!”

病房门外的长廊一个衣衫凌乱的男人坐在椅上伸手狠狠扯住自己的头发低哑的自白字字句句皆是悔恨“我以为只要自己得到了宝宝她就会回到我身边可她不会……现在她永远也不会原谅我了我永远……没有机会了。我失去她了这一次我是彻彻底底地失去她了!”绝望的脸庞扬起望向汪明琦。

她心一扯伸出手轻轻拍了拍他颓然的肩“别这样浪远你冷静一点。”

“我不跟她争了!”他匆地抓住她的腰问迫切地说道:“监护权……我让给她了她愿意怎么做都好即使她罚我一辈子不准见宝宝我也不怪她。你帮我告诉她明琦帮我跟她说好吗?我不会再强逼她了你让她放宽心快点好起来让她好好照顾自己好吗?”

好吗?他不停地问她那么卑微那么痛楚那么害怕自己的心意无法被传达。汪明琦听了不禁闭了闭眸深吸口气。

也许他最怕的是不肯见他的湘爱也不肯听了吧。

“知道了。”她柔声道“我会告诉她的。”

“你跟她说我对不起她我跟她说对不起。我知道她不会原谅我没关系没关系的。只要她……只要她过得好就好了。”

“哦浪远。”她鼻尖一酸不禁伸手抚向他凌乱的头发。

“帮我照顾她。”他哑声道仰望她的黑眸蕴着祈求“明琦我只能拜托你了。”

“我知道了。”她点点头。

然后他不再说话了黯然倒落椅背疲倦的眸空白地直瞪着面前那道紧紧关闭的门扉。

亭亭亭

在好友们的坚持下不得已在医院里躺了三天的董湘爱在千求万恳外加耍赖撒娇后终于得到众人的恩准打包出院。

负责来接她出院的是汪明琦和殷贤禹一个忙着帮她整理仪容另一个默默在一旁收拾衣物。

“你真的不肯再见他吗?”一面轻轻为董湘爱梳着微微纠结的发汪明琦一面轻声问道。

“有必要吗?”董湘爱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回答“我已经给了他探视宝宝的权利。做为一个父亲他只需要能见到自己的儿子就够了。”

“可是他更想见的人是你。”汪明琦转过她的脸。

迷蒙的眸却躲着“我不想再见到他。”

“湘爱——”

“别说了明琦。”清柔的嗓音明明白白表示她不愿再继续这个话题。

汪明琦无法只得转向一旁的殷贤禹“你也说句话吧!贤禹。”

“说什么?”后者只是这样淡淡应道。

“你——”她一窒“那天你也看到了不是吗?浪远是真的后侮了。”

“就算他后悔了错的事就是错了。”

“也许他错了可他是真的爱着湘爱啊!因为太爱了太想保护她太想让他们母子回到身边所以才会出此下策。”

“以爱为名的犯错就可以允许吗?”殷贤禹依然不愿苟同。

汪明琦急了“贤禹你干嘛还火上加油?!”

“我才奇怪为什么你总站在他那一边?”殷贤禹转头瞪她“明琦就因为他老在你面前装可怜博取同情吗?”

她倒怞一口气“你怎么这么说话!”

他一怔仿佛也忽然惊觉自己的口气太过刻薄停顿两秒缓了语调和神情“让小爱来决定吧。要不要见徐浪远应该由她自己来决定旁人勉强不了的。”

说着两人同时调转眸光望向正微笑凝睇他们的董湘爱。

她坐在床上刚刚别上发夹的头发俏丽地披在肩头容颜微微偏着唇畔漾着浅浅的笑。

“怎么啦?干嘛这样看我们?”

“没事。我只是想好像好久没看到你们两个这样吵架了。”

“嗄?”两人面面相觑忽然同时脸红。

“好了明琦你也别跟禹哥争了他说得对我的事由我自己来决定吧。”董湘爱淡淡地说笑颜匆地一敛墨瞳幽然。

她偏过头望向窗外蔚蓝的天。

见不见他?原不原谅他?答案似乎从她听闻他放弃争取监护权那一刻起便隐隐浮出她心海。

只是不甘呵!

亭亭亭

日子平淡无声地流逝彷佛才一眨眼空气中已能嗅到初夏的清新。

自从两人上回在法庭最后一次见面后又过了几个月。这几个月她的生活是平静的除了工作就是在家里照顾孩子。到了周末她会把宝宝带到明琦的店里让徐浪远来接走他。

她没再见他他也不曾主动要求两个人很有默契地总是彼此错过。

与他错过与人交集独处照顾宝宝——她是一个圈每一个人都是一个圈而她在一个个小圈圈中进进出出周转、轮回、错过。

生活原来可以很规律、很平淡很……毫无起伏。

对了只有一件特别的事——

她转地勤了。

虽然自从那次事件后要求转地勤服务的同事不只她一个可她却从不曾预料到自己会如此选择。

她一直以为自己会再飞的一直以为在经过心理治疗后她可以跟从前一样在空中服勤。

可不知怎地在医院辗转思量几个日夜后却作了这样的决定。

也许就算她的心如何倔强也不得不承认飞行虽然能为她带来更多收入却不能让自己跟孩子安定。

她的力量很小她的肩膀也许不够坚硬可她希望自己的胸怀能让孩子安心地依赖。

她希望宝宝在目送她离开时不必担心她永远不会再出现她更希望自己在拥抱宝宝时不必担心这可能是最后一次。

当她这么想的时候她忽然领悟了那个男人大概……也这么想。

所以当她在病房内而他在病房外时她才会听见那样奇特的声音。一种安静的、一片一片剥落的、心碎的声音。

大概就是这种声音吧。

她微落眼睫伸指在透明的窗扉上画着圈圈。

我求你董小姐请你体谅一个做父亲的再给浪远一次机会吧。

天空很蓝阳光溜过云缝放肆地洒落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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