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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x 无味至极。//。qВ5、c0m\

没想到一个人用餐会是这么无聊的事她简直食不知味。

终于她饮尽最后一口咖啡以餐巾轻拭嘴角。

“李管家恩白起床了吗?”

“恩白少爷还在睡。”

“是吗?”她轻轻颔首一时之间茫然失措。她原想乘机先与恩白多相处的现在反倒不晓得该做些什么事打发时间。

她起身先回房在那个应该熟悉其实却陌生的地方发呆好一阵子然后又信步走向庭园。

柏家的庭园修整得十分整齐漂亮一草一木都费过一番心思设计修剪花也栽培得好欣欣向荣迎风送来的尽是清新的香气。

看得出来老园丁很用心在打理。季海蓝穿过喷泉前的石板道慢慢晃过一丛丛开得芬芳灿美的各色杜鹃来到一张隐在柏树后的石椅怔怔地发着呆。

一阵经过刻意压低音量的对话清清楚楚地传入她耳朵。

“喂你说先生到底把太太找回来做什么?”一个细细柔柔的年轻女声问。

“你也觉得奇怪对吧?”另一个清脆的女声扬起。“照理说他们的感情那么差先生干嘛还把失去记忆的太太带回家应该直接办离婚。”

是晓月与美云。

季海蓝一下子便认出两个女孩的声音。两人显然没看到她就在附近旁若无人地交谈着她也屏住气息静静凝听。“那可不行!你不是不晓得先生是公众人物怎么可以轻易闹离婚?何况他又打算明年继续选立委担不起这种丑闻的。”

“说得也是。当初太太一声不响就失踪外面不知传出多少难听的谣言说她跟男人跑了啊他们夫妻其实感情很差啦不过外表硬装出恩爱的模样”晓月夸张地拔高嗓音“差点让先生在政坛混不下去!要不是有季家的企业实力在后面撑着我看先生的人气一定跌停板。”

“她现在又莫名其妙出现了真不晓得先生怎么对外界解释。”

“其实这样才好。我听说他们跟外面的人说太太三年前去美国玩发生车祸失去记亿柏、季两家费了好大力气才找到她。”

“人家会信吗?”

“不信又怎样?太太是真的失去记忆啦。”

“不过你认为这个女人真的是太太吗?她跟以前好象不太一样。”

“对啊好象没那么凶还会对我们笑饮食的习惯也变了。”晓月语气犹疑“她以前非要半熟的太阳蛋不可今天早上她不但拿全熟的荷包蛋来吃还喝黑咖啡!”“会不会真不是同一个人?”

“怎么可能不是同一个?世上有人长得那么像吗?根本一模一样!”

“那有什么长得差不多的人多的是再整个容就更像了。”

“就算她不是干嘛冒太太的名回来?”

“为了季家的财产啊!季风扬那老头年纪也大了最近又听说身子不太好说不定──”

美云还想再说些什么时一个严酷的声音硬生生打断两人“两个丫头在胡说八道些什么?还不快去做事!”

是李管家。她威严的气势果然不同凡响两个女孩一听到她的声音两腿就吓软了喃喃数语后急忙告退离去。季梅蓝默不作声依旧静静坐在石椅上。

但李管家却像早就知晓她隐身在那里绕过几棵柏树朝她走来。

“太太都听到了吗?”

季海蓝抬头望她后者冷凝的神情让她感到困惑。即使李管家真知道她听到了大可装傻假做不知何必定要走向她与她摊牌呢?

她怕她去处罚那两个女孩有意替她们求情吗?然而看她那冷漠的神情又实在不像。“我是听到了。”

李管家点点头“老实说太太以前确实对下人态度不好跟先生的感情也很差所以她们才会说出那些话来。”

季海蓝闻言不禁呆了李管家竟敢用那种语调对女主人说这种话?就算她确实是那样不受欢迎的女人一个管家凭什么当面对她说这些?

“这几年太太虽然不在家柏园少了个女主人但语柔小姐做得很好。不论是对先生、对孩子、对下人大家都对她服气。”

那又怎样?她的意思是──“说实在话太太不必要回到柏园来的。”

季海蓝倒怞一口气。她现在完完全全明白眼前这个中年美妇的意思了。她是说柏园女主人的地位由语柔来担当就够了不需要她这个招人厌恶的女人。

她瞪向李管家后者冷静的表情像完全不在意得罪她眸中闪着锐利的光芒。

“我有没有必要回柏园不需你来断定。”她一字一句冷冷发话“你做好分内事就行了。”

“我在柏家十几年了少爷和小姐都是我看着长大的。”

所以她自认她现在不是以一个管家的身分对女主人说话而是语莫的亲人-?

“既然如此你有意见尽可以对语莫说啊他或许会听你的。至于我目前还是堂堂柏园女主人”她咬住下唇无意说出如此伤人的话同还是忍不住冲口而出“没必要理会下人的话。”

“我想她们的怀疑是不必要的你是从前那个太太没错。”李管家似乎终于被激起了怒火望向她的眼眸看得出燃着两簇火苗“态度还是一样高傲。季家的大小姐了不起吗?就可以我行我素不给少爷留一点颜面?”

“你是什么意思?”一阵不祥的感觉浮上季海蓝心头一颗心怦怦直击胸膛。

难道她不只是私底下在公开场合也给语莫难堪吗?

李管家只是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等一下!”“还有什么事吗?”

“我──”她想唤住她问个清楚不知怎地却忽然没了勇气临时换了个问题“恩白起床了吗?我想见他。”

“恩白少爷有保母等一会儿就来了不需太太费心。”

“他是我儿子我费心是应该的!”

“……应该还在他的房里吧。”她答得极为勉强“也差不多是起床的时候了我去叫他。”

“我去就行了告诉我他的卧房在哪。““柏先生二线电话季风扬先生。”秘书的声音透过对讲机清清楚楚传来柏语莫迅速结束手上这一通不重要的电话按下二线的钮。

“爸。”他沉声唤道。

“语莫你接回海蓝了?”季风扬直截了当地说。他说话一向如此懒得跟辈分地位比他低的人浪费时间。对柏语莫这个后生晚辈他已经算是破格赏识了不但钦点地做季家的乘龙快婿这几年又费尽心思助他走上政坛。他跟柏语莫的关系可以说是互利一个需要对方的财力人脉竞选民意代表一个则看上对方人才足以替季家在政界增加影响力。

“昨天到台北。”柏语莫亦回答得简单。

“她怎么样?还是什么也没想起来?”

“是。”

“想不起来也好让她乘机断了以前那种荒唐的生活!要是她还和从前一般浪荡别说你仕途堪忧我季风扬也丢不起那个脸。”

柏语莫沉吟未语。

“今天晚上带她回来我要见她。”季风扬-下这句话后便切了线。

但柏语莫却迟迟未挂话筒不觉陷入沉思。

他知道季风扬与女儿之间的感情不是特别好甚至可以说是形同陌路。在她嫁入柏家后除了几吹季家必要的集会她根本很少与父亲相见更遑论她那个毫无血缘关系的母亲了。

海蓝并非季风扬正室所生是他在外头风流的结果到她八岁那年才被带回季家。据说季风扬的正室得知她的存在后相当不高兴下堂求去他也很干脆地立刻办离婚让他妻子带走双胞胎儿子的其中一位一直到两年多前才又重新找回他那个儿子。季海玄据说这个与父亲一别二十年的男人跟他的感情也不是很好差点拒绝重回季家。

其实季风扬也真是个可恨又可怜的老人一双儿女都不喜欢他唯一疼爱的儿子季悔澄又在十几岁时因车祸去世。那季海澄听说不仅跟自己的双胞胎弟弟海玄感情特佳和海蓝的感情亦亲密异常。

对那个早逝的哥哥海蓝一直是充满孺慕之情的似乎她在世上唯一信任的人就是他。他常想如果那男人还健在的话海蓝会不曾就不是这样的个性会不会讨人怜爱一点?

偶尔几次她提起海澄哥哥时面上就会现出难得的温柔微笑但一会儿她那双季家人独有的湛深黑眸又会沉-下来像是忽然憎恨起他-下她独自离世。

每当他见到她如此的神情转变时心脏总是不由自主地绞紧。他试过将她从那样的陰影拉出来但海蓝望向他的眼神总是冷漠而疏离似乎他再怎么做也比不上一个死去的人在她心中的地位。

可恶!一念及此柏语莫原本平静的面容微微扭曲眼神陰郁。他柏语莫可也是有自尊的怎经得起她大小姐再三折辱完全不替他留点颜面。

他自认是无法政变那魔女了如果失去记忆能让她稍稍改善他倒宁愿她一辈子什么地想不起来!

他发现失去记忆的她似乎收敛了从前骄纵嚣张的气焰变得稍微可人起来。如果真是那样或许──“在想什么?语莫。”柏语柔清婉的嗓音打断他的沉思。他抬眼望向她若有所诉的眸子。

“没什么。”

“该不会是那个女人吧?”

“不是。”

“别想骗我!”柏语柔凝视着他眸光满是指控“刚刚是季风扬打电话来吧?你从他挂了电话就一直发呆到现在连话筒都没挂上呢。”

柏语莫一怔这才发现自己还拿着话筒急忙挂上。

“不是想她还会想谁?”她再逼问一句。

“语柔别胡闹。”他像在训斥调皮的小妹。

“别逃避我的问题。语莫你是不是还在意她?”

“我跟你解释过了我让她回来是为了孩子。”

“孩子们不需要她他们有我。”

“那是不一样的毕竟她是他们的母亲。”

“那又怎样?他们现今都依赖我这个姑姑!你也看到的恩彤根本不跟她说话恩白也怕她。”

“骨肉天性她既然有心做他们的好母亲我们就该给她这个机会。”“她想做好母亲为什么以前不做?为什么到现在才想要做?”柏语柔逐渐扬高语音。

“语柔──”

“而且为什么非她不可?我这几年难道做得不够好?”她瞪视他“难道我就没资格代替她照顾你跟孩子们?”

这番话让柏语莫听得眼皮直跳“语柔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就是这个意思!”她眨眨漂亮的眼帘黑白分明的眸子漾着泪光“语莫你到现在还执迷不悟到现在还被那个魔女玩弄在手掌心。”

“我没有。”

“你有!”她激动地-喊“我看到你今天看她的眼神你分明还为她心动。”柏语莫蹙紧英挺的眉峰起身走向她轻轻握住她双肩“语柔冷静一点。”

她顺势偎入他怀里紧紧环住他的腰。“语莫你别上当她只是装腔作势。你忘了她从前做了些什么好事吗?”

他嘴唇紧抿“我记得。”

“她天生就是荡妇改不了的。现在只是因为她失去记忆一时忘了本性可是她一定很快就会恢复原样了。”她急切地仰首望他寻求他的赞同。

他沉默不语。“语莫!”她紧锁秀眉“难不成你还奢望她来个大转变?”

他确实如此希望但他知道语柔不会想听他这句话。

“别傻啊语莫!”她慌乱地扯着他双臂美颜上写满焦虑忧心“你别再轻易相信她了。记不记得那年你生日她搞了一个庆祝派对你本来感动得很结果她只是想在公开场合侮辱你?她根本以玩弄你的感情为乐!”

他记得他当然记得!那是她生下恩白后不久两人就因为那事激烈争吵他甚至还──柏语莫甩甩头挥去脑海申突然显现的不愉快影像。从那夭天后他们就不再交谈几天后她就忽然失踩了。他原担心她出了意外没料到不久后她竟寄来一纸离婚协议书。他本来要签的只是她偏偏又在上头附了一张小卡。

卡片上只有她工整的三个字:对不起。

就因为这三个字让他挣扎了这些年让他时时刻刻、分分秒秒鄱在猜测这句道歉所代表的意义。她终于悔过了吗?对她结婚以来的所作所为感到后悔?她是否想要悔改是否就是因为如此才选择悄然离开?

这三个字让他到现在还耿耿于怀到现在还无法干脆与她断绝夫妻关系!

但她却失去记忆了这一切顿时成了谜。

他是不是不该再期望她了?或许她根本就不曾感到后悔或许她只是希望他干脆离婚故意写下这句话或许其实她一点也没变……他是不是不该再相信她了?他还能承受再让她欺骗一次吗?孩子们能够承受再被她-弃一次吗?

见他神情陰睛不定柏语柔清楚他内心必然大为动摇她嘴角轻轻扬起一个美好的弧度更加贴向他胸膛“语莫你还记得吗?”

“什么?”他茫然不知所以。

“记不记得那一晚?我到你的房里而你──”

“语柔!”他神情一变蓦地推开她“别说了。”

“为什么?”她不敢置信地瞪着背对她的男子。

“我说过那晚我喝醉了。”他语声-哑像抑制着极大的痛苦。

“喝醉了又怎样?”她一甩衣袖换了个位置怒气冲冲直逼他面前“没听说酒后见真情吗?”

“我并非有意我以为是──”

“以为是谁?那个贱女人吗?”

“语柔!”他厉声喝住她待见了她受伤委屈的神色又不禁放软语调“我说过你对我而言是最重要的好妹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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