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声越来越近很快石径上出现一个男人。
由于怕被发现她本能地蜷起身子、压低头。而那个男人很高大而且走得极快她看不到他的脸只看到两条长腿从她藏身的花丛前走过直直地走到池边。
才站定池边他就动作俐落地脱去衣服浑然不觉有人在身后注视著他。
当他衣服尽褪时昭君的呼吸窒住除了猛咽口水她感到自己心跳如鼓面热耳烫身子越抬越高忘了掩藏踪迹。
她从来没见过成熟男人的身体更没见过如此健壮美丽的男性**。
他古铜色的肌肤不似她所熟悉的鲜卑人那样白皙却更具有吸引力。他挺拔的站姿和令人过目难忘的修长四肢让她因呼吸困难而频频吞咽。
带著敬畏与欣赏的目光她毫无羞耻感地巡视著他的全身。那挺直的背脊肌肉发达的宽肩、精瘦紧实的窄婰和强壮有力的双腿无一不吸引著她。
她见过弟弟和其他男孩少年时的**身体知道男女之间的区别可是眼前这具充满成熟男性魅力的躯体却让她鲜明地感觉到了男人的力量和俊美。
可惜他没有转过身来就跃入了水中让她无法得知他身体的前面会是什么样子。一定也很壮美吧?她不无遗憾地猜想并一瞬也不瞬地盯著水面看著那壮硕的躯体在平缓的水面舒展开来那修长的四肢在清澈的水里自如地摆动她的心一时紧、一时松身体也一会儿冷、一会儿热脑袋仿佛中暑似的晕眩恍惚。
喔神灵助我请让他抬起头来让他靠近点让我看清他是谁!
她祈祷著视线追逐著河里灵巧的身影移动。
他像个精力旺盛的孩子般在水里翻腾鱼跃让她情不自禁地想接近他……
终于他向她游来并在靠近池岸的浅水区停住猛地挺身站起。
满池碧水在他的腰部摇晃闪亮的水珠在他健壮的身上滚动。昭君的心仿佛被人猛击一拳“怦然”窜到了嗓子眼。
她双目大张樱口半合期待著那在阳光下闪闪发亮的强壮身子向她走来。
可是他没有他站在水中低垂著头用柔软的水草擦洗身子再用双手泼水洗脸然后弯下身在水中清洗头发乌黑如鸦的发在水面上像把扇子似的展开。
一声如风的呼唤隐约进入昭君的耳朵她尚未听清那是什么声音就见河里的男人身子一仰满头黑发被甩到了身后而他的五官完整呈现在阳光下。
刹那间她的呼吸被他摄魂夺魄的相貌和身体夺走除了目不转睛地盯著他看外她无法移动无法思考直到另一个女人出现在视线中。
“你来了我说过你不必这么匆忙。”男人脸上绽开动人的笑容他的声音低沉他用力甩甩头上的水起步踏上池岸。
“我当然会给你送衣服来天气热了你早该换单衣……”
女人话还没说完就已经被男人张开的怀抱搂住她笑著攀住他的颈子毫不在乎他**的身躯和满身的水滴。
男人长而优美的胳膊搂在女人纤细的腰上一种灼热而沉重的热流忽然在昭君的腹部产生仿佛那只修长的手臂此刻正圈在自己的腰上。
她失神地用手压住那个部位呼吸短促地注视著眼前两个亲密相偎的身影。
男人的呢喃低语和女人的咯咯娇笑无来由地将她的心扭绞成一团她竟然冲动地想跑过去扯开他们。
嫉妒?老天她真的在嫉妒!忽然的醒悟将她拉回现实而那对相缠的人儿也已经分开否则她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
“我得走了现在正是忙的时候。”女人拾起男人散落在地上的衣服再次踮起脚尖在他嘴上大声亲了一下便往来路跑走了。
这一幕发生在短短的时间里却给了昭君极其强烈的刺激她弄不懂为何两个陌生男女的亲匿行为会让她有如此深的失落感。不知是否情绪会制造出声音正套上裤子的男人忽然回头往她看来并立刻发现了她的存在。
“你──是你?!”骤然发现寂静的河边出现一名女子而且还是地位尊贵的郡主他动作僵住深邃的双瞳一亮但随即平静无波。
然而那明亮的一闪已经划过昭君的心房她仿佛被闪电击中一时无法动弹。
男子背过身去整理好衣著再转向她恭敬地问:“郡主需要帮助吗?”
“你……你认识我?”昭君大感惊讶而她没有那种迅速掩盖情感的能力尤其在此刻她的全副身心正处于一种让她陌生的亢奋中时。
“平城人谁不认识郡主?”他在夕阳下对她微笑看向她的目光灼热而专注。
昭君觉得自己正在那火热的目光中融化不由自主地低下头一束长发从肩头滑落她这才惊觉到自己不知何时已走出了藏身的花丛树荫散乱的长发沾著不少草叶花瓣更糟糕的是半干的亵衣和长及膝的内裤根本起不了蔽体的作用。
呃好丢人!她一把抓下长发上的草屑双臂环胸对自己以这副邋遢的鬼样子出现在他面前羞愧不已转而懊恼地把气出在他身上。“闭上眼睛离开!”
男人微微一愣即谦卑地行礼道:“实因暑天炎热小的不知郡主在此才解衣入水并无冒犯之心还请郡主恕罪!”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往刚才那女人消失的方向走去。
直到有力的脚步声完全消失四周再次恢复寂静昭君才颓然倒在地上双手捂著脸用力克制著心里那股想发火、想大叫的冲动。
他是谁?他到底是谁?那样气度不凡那样俊挺沉著那样乱人心房……
是守城军人吗?他身上穿的是什么衣服?好像是黄色军服?还是蓝色短衣?
她在脑子里回想著却无法确定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如此不卑不亢、热情如火的昂藏男儿不可能只是一个小士兵。
那么是戍城将军吗?不也不可能因为城内的将军她大多认识而她肯定自己从来没见过这个男人否则这样气宇轩昂的男人她绝对不会忘记。
那么是来访的官员啰?念头乍起她立刻予以否决。因为从他刚才与那个女子的亲密关系来看他应该是本地人。
那女人看起来像个婢女那他也许是哪个官宦家与婢女勾勾缠的公子?
她在脑子里过滤著所认识的官宦竟想不出谁家有这样一个出类拔萃的儿子。
唉为什么不先问清楚他是谁就赶他走呢?她懊恼地想踢自己几脚。
他好美!好雄壮!看著静静的池水她的眼前是他走出水面时浑身点缀著金光的景象是他端正的五官和雄壮的体魄但那些并不是唯一令她无法呼吸的原因在她周围多的是俊美男子。
可是这个男人的美很独特他的眼睛明亮却带著挥之不去的忧郁;他的笑容真诚却有种令人难解的深沉;他的体型修长却蕴含著无穷的力量。
无论他是谁她已经知道他就是她期待中的男人是她二十年生命中等待的英雄她一定要找到他!
从这天起昭君平静的生活消失了她日思夜想的都是那个有著一张瘦削英俊的脸庞和精壮修长身躯的男人──她的英雄。
三日后找不到任何线索的昭君不得不向交游甚广、消息灵通的弟弟求助可是娄睿听她说了半天却根本帮不上忙。
“你只说他高大英俊年不足三十。这样的人在城里一抓一大把让我如何去帮你找?”娄睿抱怨道:“起码你得告诉我他穿什么衣服我才好判断他到底是士兵、将军还是工匠、商人也或许是官差、逃犯什么的。”
弟弟的话一点也没错可是要她如何回答呢?在她的记忆中他是个一丝不挂的美男子。而这她绝对不能告诉任何人。
“那个女人呢?”
“那更难啦除了个子矮小外你连她的长相都说不出来我如何去打听?难不成要我见一个小个儿的女人就抓著问:‘你三天前是不是在太清池边给一个高大英俊的男人送过衣服?’那成何体统?”
弟弟帮不上忙昭君决心自己找。可是偌大的城内光军营就有十来处商号店铺更是多不胜数要在这样繁华的地方找一个无名氏简直如同在大海里捞针。
暗中寻找了半个月她失望了──
也许他是路过此城的商人已经离开了平城。
也许他已经成亲了那天那个女人是他的夫人。
这些可能性让昭君更加沮丧和消沉以至于连大门都不想出。
“郡主快更衣打扮王爷召你去呢!”
这日清晨她无精打采地坐在房内拨弄著针线婢女春水跑来了。
昭君懒懒地说:“父王找我有什么好事?不是见那些不得好死的媒婆就是听那些老掉牙的说教。就说我不舒服不去!”
“不是的。”春水急忙说:“今天王爷要陪朝廷特使巡视城墙真定侯和城防官也一同前往王爷让郡主也去要我来给郡主打扮呢!”
“我不想去。”这本是她最喜欢的事可今天她却兴趣缺缺。
急于让主人散心的婢女眼珠子一转劝道:“郡主就当这是个好机会去找那个人嘛想想看奴婢陪郡主找了那么多地方可还没在城楼上找过呢!”
这个说词果真有效昭君眼睛一亮不再反对。
于是春水为她梳头换了适宜外出的衣裙后陪她去前院见王爷。
“昭君近日干嘛老一副失落的模样?是谁欺负你了吗?”
一见到她身为城主的恒安王娄内干即关切地询问虽然为了她的姻缘他与夫人都不喜欢她过于狂野的个性但也绝对不愿意看到她无精打采。
昭君跟父母行礼后说:“有父王在谁敢欺负女儿只因天气太热女儿慵懒怠惰罢了。”
“那不行父王老了也还要四处活动呢如果愿意你可跟随睿儿外出骑马也可以去猎苑跟你侞母住几日那里比城里凉爽。”
知道父王关心自己昭君很高兴立刻答应。“女儿谨遵父王吩咐。”
见她难得如此乖巧恒安王很开心指指门外的车马。“走随父王巡城。”
对已经骑在马上的弟弟做了个鬼脸后昭君登上了马车。
平城由宫城、京城和郭城三个部分组成。宫城曾是帝王之所有完整的宫殿群落。王公贵族、达官显宦的府邸多建于此恒安王府宅亦然。
京城则由繁华热闹的街市与店铺组成百堵齐矗、九衢相望居民多是商贾和士族但士族与庶人必须按各自的出身分区域而居不可杂处。
郭城是外围城居民含平民和士兵由一个个村落坊巷构成。
三部分的城墙均用夯土修砌而成高达三丈余其上建有垛口、望孔和射眼。
她早已听说边关六镇动荡不安。朝廷迁都洛阳后迅速汉化对北部边镇的管理日渐松散并将罪犯及家眷发配到边镇导致边关镇将地位下降对朝廷的不满日益增加再加上连年天灾和北方柔然等族的侵扰更加激化了当地的各种矛盾因此近年来边镇蚤乱持续不断。
为了防患未然朝廷特使带来圣谕要恒安王征召更多民夫修缮城墙以保证当动荡蔓延时旧都平城能成为新都的坚固防线。
此刻目睹城楼各处大兴土木的修城场面听著特使与父王的谈话和筑城军民此起彼伏的出力呼喊声她对边关情势的危机有了更深的感受。
“怎么走不动了吗?”
就在昭君情怀激荡时耳边传来熟悉的逗趣声她回头对弟弟爽朗一笑。“谁说的?再走十里我也不累。”
“好个巾帼不让须眉的刚强女子!”走在娄内干身边的特使称赞道:“王爷此女若身为男儿必定富贵无量。”
娄内干应道:“大人见笑了小女顽劣不驯少有妇德家门不幸啊!”
话虽如此言语间却流露出自豪感因此众人皆笑昭君心头也暖暖的。
说笑中他们来到北城。此城门俗称战门多为军队进出之用而北魏太平了百年这道城门基本上是闲置的附近是军营因而一向清静昭君和她的朋友们也从不到这里来玩所以当看到高大却残破的城楼和耸立的角楼时她很纳闷。
“这里的城楼怎么垮了?”她指著正被板筑夯打的城垣问娄睿。
“不是垮了是被拆了。”娄睿指点著告诉她:这道城门自皇都南迁后就被封锁快三十年了未曾开启这次加固城垣才发现久闭的城门户枢早已腐烂城楼也有多处坍塌因此他们的父王下令拆除旧楼重修城楼。
为了大人们的安全守城将军劝各位王爷不要登楼就沿著城墙巡视。恒安王便指示儿子和两个年轻贵族登楼巡视已接近完工的角楼。
昭君不愿在城下观望坚持跟随弟弟等人步上城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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