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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x 他的爱语为昭君心里注满最甜美的琼浆她偎紧他。全/本\小/说\网“你要带我去哪里?”

“去我们的窑洞。”

“我们的?”她好奇地抬起头。

高欢用额头赠了赠她的面颊。“是的柳儿将她制药时住的窑洞借给我们那里比较安静适合刚成亲的人住。”

他停留在她脸上的目光让她急切地希望此刻他们就能置身于窑洞中。

高欢与她有同样的渴望他抱著她大步往最高的山坡走去。

站在窑洞内昭君欣喜地看著四周。这是一孔依山坡挖掘的“靠崖窑”洞壁抹了层黄泥镶铜框的门窗结实又美观所有布置都十分整洁舒适用青石筑成的炕距地面有二尺高炕洞垫起黄土再用土坯撑起上面盖石头炕板。炕底与锅台连在一起冬天只要拆掉隔热石板在烧饭的同时便热了炕窑洞底部砌了道矮墙覆盖住炉灶的烟道。灶台上有一口大锅大锅旁有一个火眼上面放了一个她所熟悉的烧水用的圆柱形带把大铜壶。

而铺垫了舒适被褥的炕面干净整齐与她昨晚住的骡马客栈有著天坏之别。

“来吧洗洗换身衣服会舒服些。”就在她东张西望时高欢提著一桶水进来了。再指指炕上的衣物说:“那是柳儿留下给咱们的干净衣服。”

“你要去哪儿?”看到他抓起一件青衫要出门她赶紧问。

他对她挤挤眼睛那是她从未在他脸上看到过的神情。“我去湖里洗个澡今夜是我们真正的洞房之夜我得让你永远忘不了。”

门在他身后关上昭君笑了。她一点都不怀疑她的夫君所做的暗示而且十分期待。

事实证明那是一个让他们双方都永远无法忘记的夜晚。一次又一次他们在狂喜的漩涡中攀升、腾跃、爆发爱充盈著他们的身心他们对彼此的爱是那样惊世骇俗那样投入。

高欢想起自己曾经绝望地想要逃离她的爱害怕承认自己的爱不由得暗笑。

现在要他放弃对她的爱可比让他下油锅还难。如今他们仍然身分不同地位悬殊但他已经明白在爱与梦想的天地里没有任何事是不可能的。

两天后怀朔镇那位短小精悍的镇将带著他的侍卫到了斛律金宣布他们将于次日启程赴京。

傍晚夕阳渲染著西方天空昭君坐在窑洞前眺望著眼前的美景。

暮色四合、霞光微霁。山坡上一孔孔窑洞前飘散著袅袅炊烟一群群洁白的羊在牧羊人的驱赶下离开碧绿的草地跑回羊圈牧场上仍有大群的牛马在奔跑昭君由衷地赞美著静谧和谐的大自然可是心里忧郁的情感却怎么也徘徊下去。

当看到高欢的身影出现在山坡上时她站起身迎著他跑去一头栽进他的怀里用力地亲他丝毫不在意是否会有人看到他们。

“嘿你想害我们滚下山坡吗?”高欢稳稳地抱住她满怀喜悦和激情地迎上她狂野的吻并喘著气逗她。

昭君用鼻子顶顶他的下巴。“只要跟你在一起在哪里都可以。”

看到她眼底的那抹忧伤他不再逗她抱著她回到窑洞将她放在炕上双手托起她的脸。“昭君高兴点这是我一直等待的机会。”

眼睛蒙上一层水雾昭君克制著忧伤说:“我是很高兴可是……”

不争气的眼泪坠落她伏在他肩上哽咽地说:“对不起我不该这样我为你……高兴……”

离愁在他们之间扩散高欢试图强颜欢笑可是当拉起她看到她满脸的泪水和痛苦的表情时他的努力告吹。

这是那个只著单薄的内衣站在太清池畔命令他闭上眼睛的高傲郡主是那个悬吊在半空中仍镇定自若地安慰别人的勇敢郡主是那个披著月光走向他大声宣布爱他、要嫁给他的任性郡主更是那个愿陪他经风雨度苦难为他付出一切的美丽大胆的妻子可此刻她哭泣得像个失去一切的无助女孩。

天杀的!她可以是骄傲的、任性的、勇敢的、狂野的……可以是所有说得出来的样子。但她不能是哭泣的。那不在他能忍受的范围之内。

“喔别哭宝贝别再哭了。”他用力抱紧了她亲吻她、哀求她恨不能将自己无法用语言表达的情感全都表现出来藉以安慰她。从小到大他早已习惯离别从来没有任何人事能让他有离别之痛可此刻他的心怞痛得如同浸泡在滚油里。离别难道真的那么难吗?

昭君最先克制住了自己她从他怀里抬起泪湿的脸微笑道:“我真傻把好好的事情弄成了这样。”

现在强颜欢笑的人是她。高欢看著她深情的双眸无法开口说话。

她跪在炕上拉平他被她弄皱的衣领吸吸鼻子说:“走吧大哥和柳儿还等著我们吃晚饭呢!”

高欢没有移动专注地看著缀在她睫毛上的那滴泪珠在它将要坠落前伸出手指接住泪珠在他的手指上颤动他抬眼看著她。“不要再哭了你的眼泪会让我心碎。

昭君用双手搓搓脸再抬头看他时已经看不出半点伤心的样子。她抱住他的肩膀。“我不会再因为你要远行而哭了你放心地走吧不管你在哪里我知道你的心都会陪伴著我而我的心也会陪伴著你。”

“是的我相信!”他亲吻她的眼睛。

“而且等你回来时我保证我已经学会像柳儿她们那样用采集来的野菜、花果及蕈类做好吃的菜也会学做牛肉大饼、清汤羊肉到时候我一定亲手做饭给你吃。”她自信满满地说。

看著她热切快乐的目光高欢心口热潮滚滚他抱著她倒在炕上用力亲吻她的嘴说:“我想先吃了你可以吗?”

想当然耳她毫无异议地同意了为什么不呢她爱他!

***

第二天清晨高欢独自在炕上醒来几个时辰后他将离开此时此刻他终于承认离开昭君确实很难。

光想到未来不短的日子里将见不到她、摸不著她他心里就空荡荡的。可是想起他的抱负和她的期望他迅速将那股威胁著要淹没他的忧郁情绪抹去。

敞开的窗外是美好的阳光晨风吹入带来草原和野花的芬芳。

他起身穿衣服却看见一套簇新的军服放置在他伸手可及的地方那是他自小就渴望但知道绝不是他这样的穷士兵能买得起、穿得起的军服。

一束阳光照耀在那淡黄色的布面上发出眩目的光芒他颤抖著手抚摸那柔软的布料喉头猛地吞咽。难道这是属于他的?他眉头皱起猛地收回手仿佛面对洪水猛兽似的盯著那套服装。

门开了昭君走进来见他紧绷著脸呆坐炕上忙走过去问:“你怎么了?”

听到她的声音他仿佛被人揍了一拳似的猛然一惊抬头看著她指著军服。“这个这是什么?”

“你的军服。”昭君明白这样崭新的军服是他从未想过的不由心痛地坐到炕上拿起衣服想替他穿上。

可是他一把抓下衣服质问道:“你从哪里找来的?”

“我买的记得那个叫阿昌的年轻人吗?他昨天去老营堡那里有北方最大的集市我托他去帮我买的。”

“可是这得花很多的钱。”

昭君跪在他的面前抓过他的手环绕在自己腰上并看著他的眼睛说:“是要花很多钱可是再贵重的东西也比不上我的夫君值钱。一套军服顶不了多少用可是它起码能提供你多一点点保护。我希望你平安要你陪我一生一世而你我的夫君你得给我安心的理由。”

高欢看著她盈满爱的眼睛无法说出心中的感受其中有感动有欣喜也有惭愧。“没有那东西我也在军营里活了二十几年。”

“不一样。”昭君轻捂他的口。“这几天我们都看到边镇动荡不安这次皇帝要你们护送柔然王也正因为他知道有危险。以后的情形一定会越来越糟我要你好好地保护自己否则你的英雄伟业如何能完成我们的未来又在哪里?”

她的话高欢自然明白可是他有他的自尊。“我不想靠老婆……”

“别傻了!”昭君将他的头压在胸前不让他说话。“我们是一体的那天在暴风雨中我们已经对苍天许下一生的承诺不能再分彼此!”

依偎在她柔软的胸前嗅著她醉人的体香高欢所有的坚持都化为乌有。他让她帮他穿上这套他从未穿过的军服。

柔软的布料如同她的肌肤紧贴著他带给他一阵阵战栗。

昭君替他抚平护胸、护肩拉直紧身裤褶穿好长筒软靴审视著更显英气逼人、挺拔伟岸的夫君满怀快乐地说:“高郎你是我所见过最英俊的男人!”

“而你是我所见过最美丽的女人!”高欢将她拽进怀里亲吻她的鬓角。

“等等。”昭君在自己陷入热吻前离开他的怀抱从炕尾小柜里取出一个包袱递给他。“还得配上这个才行。”

高欢看她一眼接过包袱打开不由眼前一亮那是一把有铜护手的环首刀。

“这是我昨天从老铜匠那里买的他是好人没要我多少钱。”怕他又拒绝昭君急忙解释。

敕勒部擅长冶铁制铜他们打造的兵器多为上品也因此价格不菲。但是在有了先前的争执后高欢决定不再拒绝她的好意他会以一生的爱回报她。

因此他只是简单地说了声“谢谢”然后把刀挂在了腰间。

见他没有拒绝昭君松了口气。现在她最想做的就是为他买匹好马可是这里多牛羊马却少见尤其是好马要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找到还真不容易。

在帮助柳儿准备饭菜时昭君看著与男人们在一起忙著整理行装的高欢心口闷闷的。吃过饭他们就要启程了她心头的愁绪挥之不去。

柳儿安慰她。“别担心顶多半年他们就回来了。”

昭君见她同样眼带忧伤理解地问:“大哥总是这样离开你吗?”

“许多人都叫他‘雁臣’你知道那是何意吗?”柳儿自豪又伤感地说:“那是因为朝廷要他每年秋天到京城朝见春天再回部落所以我与他分多众少。”

昭君由此了解到身为酋长夫人并不容易不由得对柳儿深怀敬意。

然而就在这时黑驼山来了位稀客──昭君的孪生弟弟真定侯娄睿。

“睿弟怎么是你?”在娄睿与斛律金夫妇、杨钧等人于牧场大棚内见过礼之后昭君惊喜万分地迎向弟弟高欢则寸步不离她身边。

娄睿见她气色很好不由开心地说:“你漂亮如昔精神依旧我放心了。”

说著他转向她身边焕然一新、俊秀挺拔的高欢后者立刻将昭君紧紧搂在身边仿佛要阻止任何人将她带走似的。

“高欢很高兴见到你只要我姊姊快乐我很乐意叫你‘姊夫’。”

只是这么一句话高欢和昭君还有身边的其他人都松了一口气。

随后娄睿将来此的目的告诉大家。“我是奉家父、家母之命来的。”见这句话再次引起紧绷的气氛他赶紧对高欢说:“我父王说既然昭君不嫌弃贫穷且已经委身于你娄府不再反对这门亲事。父王还说那夜与你见面也觉得你终非久居人下者因此愿将女儿许配子你但要你俩尽快回家省亲才符合礼数。”

真是出人意表!昭君惊喜地问:“父王真的不生气了?那贾府亲事呢?”

“放心吧父王只是一时想不通现在只要你幸福父王不会生气的。至于贾府聘礼你在家时就已退回那门亲事并不存在。还有──”他笑望昭君。“你刺伤贾显智的事许多人都知道了以后他不会再有脸来找你麻烦。”

哇哈果真是勇气换来好结局!

昭君不顾众目睽睽之下跳起来抱住高欢快乐地大叫。“我好高兴!”

大家都感染了她的快乐纷纷大笑。

“还有让你更高兴的事。”娄睿站起身指著棚子外那几车他所带来的货物说:“父王让我先送来了一部分你的嫁妆其余的等你们回家省亲时再取。”

昭君随众人来到外面车上的货物多被搬下昭君对那些耀眼的金银珠宝、丝绸罗缎毫不关心却一眼看到拴在车尾的牲畜中有她心爱的坐骑。

“啊我的马!”她叫著跑过去。

认出主人的宝马立刻对她摇头摆尾嗤鼻浅鸣。

她抚摸著心爱的马对跟过来的高欢说:“这是我最心爱的坐骑。”她指指红色的那匹。“这是‘赤云’是十七岁生日时我叔父送的礼物。”再指指灰色的那匹。“这是‘灰雾’也是那一年生日父王送的礼物。”

“干嘛同时送你两匹马?”高欢不解地问。而他真正关心的是这两匹体态健美的大马高度均在六尺以上娇小的她如何能控制这样的大马?

他的担心是那样的明显娄睿暗自高兴姊姊嫁了个会疼她的男人便对他说:“姊夫不用担心她马上功夫不弱。而我父王跟我叔父从她落地起就争相讨好她每次的生日礼物都是他们较劲的时机就连嫁妆也如此等你看到那些嫁妆就会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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