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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x 当晚紫莺胃痛痛醒了在床上忍着疼痛不敢有任何的声音如果让床下的宣靖涛发现不但扰他清梦天亮后又是一阵叨念了。\\。qΒ5。c0m\

这些年来她常常半夜被疼痛折磨不是胃痛就是偏头痛都是属于神经质性的疼痛只要压力稍大或者一忙碌就会发作那么多年都是一个人默默地忍着这些日子以来却多了个人陪。

宣靖涛总很快地发现她的异状每次都会把备好的药给她在药效没发挥前替她按摩减轻一时的剧痛他真的是个好医生她常觉得他不当医生可惜少有医生有他的耐心和温柔绝不会在她不舒服的时候给她任何的压力和负担其实宣靖涛的关怀和用心她不是全无感觉但她选择了忽视。

她困难地呼吸着因为太痛了所以无法注意到宣靖涛已起身直到灯亮后宣靖涛拿了药递了开水给她。

见她吃完药后宣靖涛把灯熄掉静静地搂着她轻而规律地按摩着她的胃。

她在忍受疼痛的时候身体不会那么敏感人我之间区隔的心也不那么强有时候很脆弱会依在他怀中沉默地想心事想什么从来不肯说等药效发挥了才又睡着。

宣靖涛喜欢她依在怀中睡得毫无戒备的感觉。总要抱她好久才舍得放她睡下。

这一次她没有睡着当疼痛消失力不从心的感觉不再时她拿开他的手自动地离开他的怀抱。

“抱歉!又麻烦你了。”她过意不去地说。

他心疼而难过地问:“为什么要折磨自己?明知道自己什么情况却总是任性而为。”

紫莺低着头沉默着。

“紫莺别总把我关在你心房外好吗?我对你怎样难道你不明白?”

“你自以为是我的医生志愿当我的看护不顾我的意愿安排我所有的作息你拿儿子压我让我拒绝不了。你犯了我的大忌但我努力配合因为理智上我知你是对的但是不要要求和你交心因为感觉上我讨厌你干涉我我理性也任性这点你也知道我得努力让两者平衡才可以和你相处别和我谈‘心’。”

说完她卷起被子背着他又睡下了再一次地把自己裹成一个蛹自缚的世界里面容不下别的。

※※※

第二天一早。宣靖涛一睁开眼就不见紫莺他看了一下钟。六点五分不禁摇头她一定起来念书了昨天那么累昨晚又不舒服要她多睡一会却怎么也不肯而他也累过头了才会她起身都不知道不过她是有心不吵他的。床上的被没有折床下的拖鞋也没有穿他心里有一丝温暖心想这是对他的温柔体贴。

不过这个想法在他没在书房看见人时就打消了他四处找不到人到儿子房间看在床头上看见了一张纸条写着:“我带帆帆到海边八点回来。p。s。第一餐带着了。”

纸条是五点留的。“过分!”宣靖涛不高兴极了要去哪告诉他一声他就会带她去的为什么要这样把他排除在外?

※※※

紫莺和映帆来到三芝一条小溪的入海口附近的沙滩上因地势隐蔽难得小溪清澈而沙滩也干净那是舒语兰生前最喜欢和紫莺在此看海、捡贝壳的地方。所以每年映帆生日紫莺总会带他来海边让映帆把一捧黄色的玫瑰和满天星解开将花瓣洒在海水上告诉他亲妈妈的一些事。

在映帆专心地洒着花瓣时她遥目眺望海面。

语兰你是否也来了?今天是帆帆的生日这一年他将与他的父亲过第一个生日是否你盼望他也来看你呢?到目前为止他表现的很称职对孩子很用心不过我还要再观察他一阵子因为他居然不清楚怎么有孩子的也不敢理直气壮地说和我没有关系过这样的人我无法轻信他有些怀疑却也不问这也是个疑点。

语兰你爱他吧?是爱他的风度翩翩还是俊朗风采?爱他的浪漫多情或是温柔体贴?也许你也爱他隽逸挺拔的贵族气质他的剑眉浓密而不拙重气度清雅飘逸不是土做的浊气男人语兰你爱上的人真的有致命的吸引力。可以把牛仔裤穿得像西装裤那样优雅随便套件汗衫也潇洒迷人如同李后主的词般严妆佳淡妆亦佳粗服乱头不掩国色。所以才能让骄傲自负的你如此牺牲吧!

你最爱王国维的词话王国维最爱尼采以血书成的文学而你真的以血书写就你一生一回的爱情吗?语兰!你好痴狂、好傻气、好勇敢但是他误了你的深情他不懂你无悔的爱他辜负了你一生一回的爱。

注重精神境界、强调心灵、追寻惟美的紫莺对于感情的要求更是高标准对于宣靖涛不知舒语兰为他生下儿子的事深以为意也因舒话兰为他生下了孩子所以她对宣靖涛的用心用情视而不见她不能接受自己喜欢好友的爱人。也不能接受好友孩子的爸爸对她的感情。

※※※

紫莺载着儿子由海边回到宣家差两分八点不过宣靖涛早就冷着俊脸倚在大门外等着。

“爸爸!”映帆一见他即开心地叫着一早就到海边捡了许多小贝壳让他兴奋不已那心满意足的模样像得到宝贝似的。

“你们去哪里?”宣靖涛对他微笑但口气不甚好像在审犯人。

“海边。”紫莺淡然地说对于他的态度极为不悦简直存心扫儿子的兴。

“我知道但我找遍淡海附近没看见你们。”他抱下儿子挡在门口。

“我们今天不是去淡海今天去的是妈妈和我的海边别人找不到但是也不能带爸爸去。”映帆详尽地解释道。

宣靖涛看儿子一眼心里更不是味道了连儿子也把他排除在外。

“下次不可以骑机车载孩子去太危险了!”他让开了路。

“说话客气点你儿子从满月起就是这部车载来载去的没少过一根头发。”

紫莺狠狠地瞪他一眼。油一催就冲向车库。

“小心点!”宣靖涛见她这么衡法担心地在后头喊着。

“妈妈生气了!”映帆好心地通报爸爸一声“志新爸爸说妈妈生气的时候很难缠比平常龟毛一千倍。”

“我太让着她。把她宠坏了。”宣靖涛无可奈何地说抱着儿子往里面走着“志新爸爸说女人天生要被体的宠女人是男人的天命。”映帆背出了他志新爸爸的人生守则第一条。

宣靖涛无力地摇摇头这个程志新都教他宝贝儿子些什么呢?

“那么早起来回去再睡一觉待会爸爸带你和妈妈去玩。”他把儿子抱上楼看来紫莺是准备和他吵一架了得先把儿子安顿好。

※※※

在宣家的后院花架下紫莺不高兴地坐在秋千上荡着本就怨怪宣靖涛负了语兰的她现在加上一笔──居然嫌她的机车!为了帆帆她忍痛换掉骑五年的中古车迪奥奢侈地改买新的兜风这陪着他们母子在无数个深夜里找医院急诊室的爱车被嫌弃比嫌到她本人更严重。兜风现在都还比她当时买的迪奥新!哪里危险了?

一点都不知道感恩图报!她愈想愈气就愈荡愈高全不顾头晕的感觉。

“快停下来你脸色发白了。”宣靖涛在儿子房间的窗内望见她荡着秋千就飞快地跑了过来。

“要你管?少在那边假慈悲了我死了不正称你的心!”她仍是荡个不停。

宣靖涛镇定地试了几次终于抓住秋千板让秋千缓下来而紫莺也没有余力再荡她已晕得不行了。

“你真是自讨苦吃一不高兴就折磨自己怎么这么任性?”宣靖涛心疼地抓抓她的后颈按摩她的太阳袕。

“放开我!”她不高兴地吼着声音却非常虚弱。

“讲点道理好不好?我担心你的安危怕你又晕了才会去找你们的找不到你们当然会着急人一急口气就不好怎么这样就往心上记?我道歉好不好?”他大概也知道她气什么气他去找他们不尊重她的自由。气他质问她时口气不佳。

“放开!不需要你担心你亏欠的不是我;跟我道歉也没有用你得罪的也不是我。”她扭动着脖子企图挣脱他的手却全然无法动弹。

“那我欠了谁?又得罪谁了?”宣靖涛不解地问看见她脸色回复了才放开手靠着花架等着她的回答。

“语……我的机车!”紫莺差点把语兰说出了口连忙吞了回去。

他错愕地问着:“我怎么得罪你的机车了?你的机车叫语吗?”而后脸上现出了一抹疼宠的笑居然为她的机车出头同时想到要她说出原委的机会来了。

“你嫌它不安全你忘恩负义、喜新厌旧、嫌贫爱富!”她义正辞严地指责。

忘恩负义?喜新厌旧?嫌贫爱富?若不是她说得字正腔圆真会以为自己听错了。“机车安不安全和这些成语为什么扯得上?”他蹙了俊眉眯了美目困惑不已。

“每次帆帆发烧都是它载我们去急诊的寒夜奔波不辞劳苦你居然嫌它不是忘恩负义?它旧了不如你的宾士新你不让儿子坐不是喜新厌旧?它只是小绵羊不如你的高级轿车身价非凡你就说它不安全难道不是嫌贫爱富?你严重地得罪了我的机车!”紫莺不平地说着。

在前头花丛下的夏洁安连忙拿出手记飞快地抄录这些对话。紫莺的语言风格实在是很另类但又贴切得不得丁。

惊异、傻眼、佩服!宣靖涛听完她的诛伐之词很快地经历三个转折有人龟毛到连机车都说不得的让他讶异。然她认真地为车子严重抗议的行为令他傻眼而她说文解字的能力教他佩服原来这些词是这么解的。

“好!我得罪了你的机车语。但怎说我亏欠的不是你?你生了我的儿子我毫不知情让你们吃尽苦头累得你把身体拖垮害得你几年进不了家门。我不欠你欠谁?”他看着紫莺无尽怜爱地说着。

“我做这些都不是为了你与你无关我们两不相欠。”她断然地说着。

“怎会与我无关?如果与我无关怎会有帆帆?为了生下这孩子你还差点送命我欠你的还不多吗?我怎能如此无情地认同两不相欠?我有心、有感情的接受我好吗?”他迂回地绕着话题却真心表达他的爱意。

“感情?你有感情吗?你知道帆帆怎么来的吗?”她不以为然地反问。

“帆帆怎么来的?别告诉我是从银行来的因可能造成后代子孙近亲婚配而不知情我反对这种作法所以从不捐赠;也别说和晴晴一样是你想要个孩子算准了排卵期找个看起来聪明的男人春风一度来的你不是这么放得开的人而我也没有志新捡女人回饭店的善举。”他故作轻松地提醒着。

紫莺顿时沉默了暗怪一时失言现在还不是说实情的时候她还不确信他会一切以帆帆的幸福作考量万一到时候他强行夺回监护权。对帆帆会是一大伤害。

“不管帆帆怎么来的你对我多少有感情吧不然以你的个性。不可能有孩子。”见她不说话宣靖涛再做最后一次的尝试。如果她还不肯说那就算了。

“你对我没有印象对吧!同样的我对你也没有印象。不然我不会笨到让你们有机会瞒着我做检验的帆帆是在易中不小心有的和感情无关。”她面无表情地说着。

宣靖涛雏以置信地看着她有着一套人格美学又那么精神洁癖要求完美的她居然把自己说成这么不堪?她保护的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秘密?他心痛也嫉妒什么样的交情可以让她牺牲得这样彻底?

“你根本不是这样的人为什么要这么伤害自己、糟蹋自己?为什么要这样说自己?”宣靖涛怜惜地把她从秋千上揽到自己怀中知道说出这些谎言她不好过。

紫莺推开他的拥抱。“你根本就不知道我是怎样的人我家境不好我刚从苗栗到台北后受不了大都会的声惑爱慕虚荣、自甘堕落……”她说着说着眼中就泛着泪光这些谎言还真的非常不堪。

握住了她的双臂“够了!我不要再听你这么中伤自己我长年在法国而你最远只到过兰屿你骗不了我的。”见紫莺眼中带泪。令宣靖涛心疼不已。

“你确定你没回过台湾吗?郁淇说你回来过而且那时的你流连欢场。”她纤臂一张格开他钳制的手笃定地说着。

倏地他一把抓住了她抬起了她清瘦的脸庞往她的清唇吻了下去紫莺全然无措地任他吻着。

他只是浅尝即止她却招架不住地瘫了。“连吻都不会的人你要我相信什么?”他满意地揽着她的纤腰不让她滑下。

“我不让客人吻唇的。”她别开红着的脸勉强挤出了一个理由。

宣靖涛可以对天发誓不是他存心轻薄而是她太固执不过她吻起来真的很好不是但很有反应他低下头又往她的颈项、她的耳后一一掠取。

“不要告诉我这些地方别人都吻过男女之事你全然不懂!”终于他自制地放开她。

“除了你是没有别人吻过。我本来纯坐台只接过一个客人因为感觉不好所以许久不敢再接然后就发现怀孕了因此我没有什么经验这样够清楚了吗?宣总裁!”她拿运动衫的衣领擦着他碰过的地方充满屈辱地说着。“但是有件事请你明白我即便曾经下海也是过去的事你没资格对我这么毛手毛脚的。”接着一个响亮的耳记摔在他的俊脸上红着脸忍着泪痛恶至极地看他一眼就走了。

宣靖涛柔柔刺痛的脸颊。这回比上次的两个更痛了从正面意义想她是健康些了但是她明明是个儿童文学作家怎么信口就可以编出言情小说的情节?编得虽然曲折却该死的合情合理。

“好可怜!好浪漫!靖涛!你为什么要逼地说出来?她一直不说是为了保护孩子啊你把她逼成这样有什么好处?难道你要孩子知道他来这个世界是不小心而不是爱?”紫莺走后夏洁安从花丛中冒出来含着泪上前责问儿子。

“妈!也只有你这大编剧会相信这些话我看你和她一起编个帆帆的身世谜算了。铁定比‘麻雀变凤凰’的情节离奇曲折。”宣靖涛无力地说着然后又抱怨:“妈你怎么不顾人家的**权了一早躲在花丛中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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