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树被栽下后不久便结了花苞这一年的花虽不比从前繁茂一眼看去仍是美丽壮观。
薛鹂接手了薛珂留在洛阳的商行偶尔在树下翻书魏玠则抱着魏宁坐在一旁晒太阳。
或许是同为人母京中的妇人便对薛鹂多了几分友好渐渐地开始与她往来。薛鹂的日子反而比从前更为悠闲自在魏宁的存在丝毫没有影响她踏青赏花反而因为结交了好友她出门愈发频繁时常去围观洛阳的少年郎们打马球。
有些年纪尚轻的郎君不认得薛鹂误以为她是谁家游玩的小娘子摘了花枝送去与她示好薛鹂身旁的娘子们则哄笑成一团幸灾乐祸地打趣她。
那郎君还当是鼓励自告奋勇邀薛鹂骑马被眼尖的同伴急忙往后拉。
次日后魏玠在宫中议事离宫之时被同僚打趣才知晓薛鹂与那少年人的事而后薛鹂再去看人打马球他便亲自去接撞上送花的郎君吓得对方手里花枝掉了也不敢去捡小郎君慌忙地行了礼逃也似地跑了。
薛鹂倚着栏杆笑道:“你把人吓坏了以后再有中意的人他都不敢上前送花了。”
魏玠的语气甚至有几分委屈:“你接他的花?”
薛鹂解释道:“家里有花了我可没有接旁人的莫要听人胡说。”
魏玠的脸色这才缓和拉过她的手说道:“看完了我们回家。”
魏宁稍大一些能在地上乱爬被拉着踉踉跄跄走路的时候薛鹂生了一场小病。原因是魏玠不许她吃生食冷食她却在周素殷邀她去酒楼听曲的时候听闻酒楼里的厨子做的鱼脍极为有名便毫无顾忌地用了一回半夜里便腹痛难忍魏玠半夜披着衣裳叫人去请医师又哄了她一夜。
知晓她又吃了鱼脍魏玠强忍着怒火难得没有出言训斥她。
薛鹂被逼着喝了半月的药再见到周素殷只听周素殷心有余悸地说:“往后你还是听魏兰璋的话稍顾忌着自己的身子。我夫君说魏兰璋这段时日心情不佳上朝之时总是阴着脸他有事都不敢上前去问了。”
薛鹂讪笑两声说道:“你说的是。”
“还有那个厨子听闻前段时日被徐府买去了徐太史与他夫人最好吃鱼脍应当是签了契……”
周素殷随口一说薛鹂也没有上心却不成想只过了一个多月魏玠有同僚病逝要她一同去趟葬礼。
这种事魏玠向来只去拜访一番便打道回府鲜少会让她也随行让她有倒些疑惑了。直到马车停在府门前她看到偌大的一个“徐”字才猛地想起些什么。
薛鹂扭头去看魏玠魏玠平静地与她对视淡淡道:“走吧进去拜访。”
魏玠到了以后立刻有人簇拥上前有相识的娘子见到了薛鹂连忙走过来挽着她的手臂唏嘘道:“你听说了吗这徐太史家门不幸真是祸从口入……”
听到“祸从口入”四个字薛鹂愣了一下而后便听友人继续道:“你前段时日不是也吃出了病?听闻这徐府一家子都爱吃鱼脍自从买了那私厨后吃了有半个多月的鱼脍一家子接连病倒喝了半月的药不见好转除了那长子无事外皆是死在了这口腹之欲上……”
薛鹂呆愣在了原地魏玠看见她脸色大变走过来牵住她的手将她往灵堂拉。
薛鹂动作僵硬地奉了香离开徐府后坐上马车脸色还是惨白她不由地瞪了魏玠一眼。
魏玠冷笑一声一言不发。
此后薛鹂再不提起鱼脍二字。
三年后魏宁也到了能说会走的年纪。
“爹爹阿娘找到了!”
魏玠抱着魏宁走到一座旧宅前侍者去敲了门。
薛鹂推开门见到来人是魏玠脸色变了变说道:“我都说了过几日回洛阳你急什么?”
魏玠将魏宁放下说道:“你想在吴郡消夏再住一段时日也无妨女儿很想你。”
薛鹂摸了摸魏宁的脑袋说道:“那你呢?”
魏玠没说话上前一步扣住了魏宁的脑袋而后低头去吻薛鹂她配合地仰起头直到魏宁要哭闹了他才松开手安抚地摸了摸她的发顶。
薛鹂面色微红蹲下去哄她魏宁小脸蹙起说道:“爹爹欺负我。”
魏玠觉得有趣轻笑一声说道:“我只欺负了你阿娘。”
“魏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