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娘想要给他美人他也需要美人。
他于沾花染露的美人之中穿行而过酒肉翻腾靡靡之音逐渐展现自己天生猎手的本性。
他得以品尝各色的美人可已经年华故去的二娘却询问道:
‘郎君为什么不快乐?’
“是因为我与近十位姬妾没能给你诞下子嗣嘛?”
“还需要再纳一些姬妾过门吗?”
诞下如他一样的怪胎吗?
他一声嗤笑二娘却理解错了他的意思。
姬妾越多他距离最初之时的那个烂木树桩就越远。
与原先背道而驰的‘人’生之中姬妾们逐渐的死亡让他明白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二娘已经年老能活着的时间已经很少。
于是像是从前想要化形一样他又想要开始构建一个庞大足以容纳所有春色留住人青春的梦境。
以后大家都生活在一起二娘为他打理姬妾。
没有什么不好的。
可年少时撕断的头颅鲜血终究是溅射到了他的身上。
他有些太过得意忘形了。
在某一段并不知可以附魂用他人身体潇洒的日子里他一直用的是自己一开始从山客们头上摘取的头颅们。
换句话说——
那天的他用的是二娘兄长的头颅。
天光终于倾颓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二娘看见了熟悉的头颅多年的夫妻相对她最先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接下来的一切事情都如此的预料之中。
自缢鲜血。
原本已经建立好的桃园梦境就这么撕毁殆尽。
可本来不该是这样的。
违背天性忤逆本能
虽然难但是也并不是没有可能。
对吧?
对吧?!】
厅屋之内回荡着木下三郎的喃喃自语。
我没有回话只是终于明白这个故事到底讲了什么——
一个前半辈子太过恭顺贤淑只想着为夫家传宗接代的妻子。
一个扭曲异变恶趣劣迹的丈夫。
或许在并不漫长的岁月之中他们彼此有过几分真心。
但一步错步步错。
木下三郎没有抗拒自己的本性二娘也许太过害怕礼法想要孩子亦没有勇气探寻自己的丈夫需要什么。
他们都成了捆在这个梦境中的一抹游魂。
二娘是满室的姬妾是。
甚至连木下三郎也是如此。
“郎君将我异父异母哥哥的魂魄放入二娘的身体里是在期盼二娘能够醒来吗?”
寂静无声的厅屋之内我为月色再添一抹凉意:
“毕竟所有人都知道能动的不一定有魂魄但是有魂魄一定有机会举动。”
木下三郎留着众人的肉身又刻意想要维持当年最最花容月貌时的模样。
未必不是不想回去未必不想不想当年的人。
月光映照的地面上狰狞的影子已经完全消失殆尽。
一盏盏的烛火重新点燃木下三郎的声音随着烛火跳动:
“小姑娘家家就会瞎猜随手而已。”
我信了复又问道:
“那郎君爱二娘吗?”
木下三郎原本已经拖沓到我身边的脚步声一顿言语散漫:
“爱也行不爱也行一般般吧反正也闲着没事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