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玥掀起车帘，抬眼看去，眼前赫然是一片热闹的集市。

专门用来交易奴隶的场地，四周空阔，没什么遮挡，但，各处都伫着身穿褐色短打的人，应是集市的打手。

还有，集市中央......

那是活生生的人啊！

个个衣衫褴褛，满身伤痕，面色苍白，目光呆滞......

都手脚蜷缩，或坐或蹲，有些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也不知道是否还有生息。

他们身上似乎萦绕着一股让人不虞的气息......绝望、无助、不甘！

凌玥心头一震，这就是奴隶市场？千百年前的社会风貌！？

那些无助悲凉的情绪似乎传到了她身上，她神色瞬间黯淡下去。

身为一个现代人，她实在无法对古人这种阶级森严的制度产生共鸣。

单是看着，就觉得悲哀！

奴隶制，在古代可是被广泛推行的！

一直到清朝，满洲贵族还在推行这种制度......

凌玥眼含悲悯，没注意到身后，楚煜的目光有了些微变化。

“这么多奴隶......”她呐呐道。

莫保低声回应，“他们大多是犯了错的奴隶，被主人卖来卖去。有的是庶民犯错被贬为奴，有的是因家贫或其他原因，卖身为奴。”

“这些被卖来卖去的还算幸运，至少留了条命。很多奴隶，在主人满足了自己的私欲，不再需要他们的时候，就......”莫保压低声音，“用完就杀。”

当真是人命如草芥！

即使她能带走其中几个，但剩下的，还有她不曾看到的地方，还有多少这样的人......

正在她恍神之际，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几个褐衣打手，围着两个角落里的奴隶拳打脚踢。

“去看看。”凌玥吩咐道，莫保赶紧召了两个侍卫一起过去。

凌玥远远见他制止了那些打手，两个奴隶缩在地上爬不起来。

过来一会儿，莫保过来回禀，“殿下，那两个是新来的，家中贫寒卖身为奴，因为不懂规矩，被集市看守教训呢。”

“不懂规矩？”凌玥蹙眉，这些奴隶老老实实蹲着，要怎么守规矩？！

“他们许是看到了殿下的马车，探头探脑张望......”莫保叹了口气。

哪个奴隶不想被心存良善的主人挑中？他们想引殿下注意也情有可原。

可是，他们是奴隶，哪里有挑主人的权利？！只能听天由命，任人拣择......

探头探脑？是有意引起他们注意吧。

“也是可怜，叫过来，让本宫看看。”凌玥没有回头去看楚煜，若真是他的人，那自己若无其事带回府就是了。

莫保应声而去，很快带了那两个奴隶过来。

两人都长得高大，脸庞呈小麦色，低着头，一头一脸的灰，看不清他们的神色。

全身脏污，隐隐有股子馊臭味，脚上的鞋破了几个洞，露着冻红的脚趾。

“抬起头来。”凌玥往后靠了靠，方便楚煜看到他们。

两人抬头，瞄了一眼就垂眸不敢再看。

楚煜心里叹了口气，他们果然还是来了，他原是打算身体恢复些，再设法联系他们，不想过早让他们置于险境。

“怎么样？还顺眼吗？”凌玥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