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点半, 第四大外，某河边。

暴晒了半日的天在两小时前突然开始阴沉，狂风大作, 厚重乌云以极快速度自天边卷来, 犹如黑城压下，吞没所有的光。

参加考试的一百七十九名同学已抵达岸边, 等待考务组老师做最后的准备工作。

“什么鬼天气……”午在烈日里闷热窒息，下午在狂风里东摇西摆，两级验引来少同学抱怨。

第四大本就地处偏僻，条河所在的片区更是荒凉中的荒凉, 平时鲜有人来, 岸边灌木杂草横生，此刻阴霾压抑的天空底下，风声如鬼哭，水浪似狼嚎, 氛围感拉满满。

“我现在退出还来及？”有同学敏锐感知到了前路的详。

也有同学从实际考虑出发：“确定是个河段？水流有点急啊……”

游泳考试组，所有人在同一起点下水，游过规定的河段, 在设置标志的位置岸即完成考试, 最终取前八十名，计方式和跳跃相同。

“一会会下雨吧？”贺秋妍抬头看看天，有些忧虑。丹顶鹤虽然喜欢在浅滩走，但并是真正的水系鸟类, 游泳其实是她的弱项。

“会的，”黄冲一门心思替她解压，“天气预报说晴转阴，没有雨。”

贺秋妍半信半疑：“真的？”

假的, 因为一世胡灵予就是在暴雨中陪伴大黄考完全程，大黄水里游，他沿岸走，到终点的时候两人也说清谁比谁更惨。

“会下，还会下很大，”胡灵予想拆大黄的台，但现在情况特殊，“最有心理准备。”

笃定的语气引路祈微微挑眉。

胡灵予本来还说，瞥见路祈神情，突然顿了下，后的话就飞快转成了：“反正我是么觉，凡事想到最坏的情况才比较稳妥。”

路祈没作声。

胡灵予也知道自己找补的有没有破绽。

另外两人毫无察觉。

贺秋妍忧心望天，为方便游泳扎一丝苟的丸子头，被风吹散下来丝碎发。

黄冲真心实意地开解：“没事的，就算项考，后还有三项呢。”

丹顶鹤瞪田园犬一眼，完全没有被安慰到。

“参加考试的同学请就位，其他同学退到线外——”考务组在岸两侧拉起隔离线，一切准备就绪。

相比午，特地跟到河边围观的同学数量大幅度减少，基本都是考试者的亲友团，单纯过来看热闹的多。大家稀稀拉拉退到两岸的考试线外，踩着灌木陷入繁茂草木的包围圈，为了看清入水点情景，有一个算一个都抻长了脖子，像一群翘首以待的狐獴。

一百七十九名考试同学则来到入水点。

虽说大家起点相同，但一百七十多号人可能真的完全卡在毫差的位置，所以入水点共划出四个区域，左岸两个，右岸两个，同位相对。

大家按考试编号顺位，胡灵予和大黄到1号区域，路祈跟贺秋妍则在2、4区域。

1号区域基本是前五个班的同学，以大型犬、大型猫和熊科为主。考务组老师一宣布就位，少人就蹭地窜过去了，等胡灵予和大黄进入区域，靠近岸边的位置已经被挤满满，后来者还在断往前涌，大家互相挤着摩肩擦踵，气氛顿时紧张。

游泳的河段算短，可以和“长跑”类比，入水先后顺序影响并大，但大家都想争先，胡灵予和大黄也能暗暗和周围的人较劲，图往前，图别被挤到后。

挤着挤着，两人就散开了。

考务组老师开始宣布纪律：“听到发令枪响后入水，考试过程禁止互相攻击，禁止兽化，违规者成绩作废——”

胡灵予正认真听着，后方突然伸来一手他力扒拉开，作十野蛮。

猝及防的赤狐差点被扯倒，踉跄步站稳，原本的位置已经被后来者取代。

一般同学就算较劲也会如此过火，明是故意的。

胡灵予扶着肩膀皱眉去看。

果然是熟人——之前带头堵路祈的那个熊科。

占位成功后，熊科男故意挑衅地笑：“反正你也考，还如给我让让地方。”

他魁梧的身材胡灵予头顶本就发暗的天光遮更昏沉。

是还记着仇呢。

胡灵予忽然气了，因为又回顾起了自己时替路祈解围的聪明才智，简直是集帅气与智慧于一身：“让，都让给你，”小狐狸光说话，还人美心善送祝福，“等下一起加油哦。”

熊科男：“……”

“考试河道复杂，水流湍急，随时都可能有意外情况发生，”考务老师说完纪律，又追加提醒，“请大家注意安全，生命第一，成绩第二……”

“知道危险就能选个风平浪静的河段？”有同学偷偷吐槽。

胡灵予年也么想，但后来明白了，侦查系考的就是野外涉水能力，真挑风平浪静的还如直接游泳馆了。过大黄考那年，确实是历届最“地狱”的，风高浪急暴风雨，他在岸围观都险些被浇飞。

如今地狱重现，他终于在岸了，准备下水。

胡灵予在心里拍拍那个科员的灵魂，小胡，你很勇，真棒。

“准备——”

发令老师举起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