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书书哭得如此伤心,在宋既明看来何尝不是心如刀绞?他也为此而深感自责,倘若自己不管不顾,将妹妹强行带回尚书府,又怎会让她受这么多的委屈?
“嗯,我不会了……”她点了点头,收了收泪水,有些好奇道,“哥哥又是如何得知我搬来南山居的?哥哥是不是都知道了?”
十有八九恐怕还是池玉上门告了状,不然又怎么会知道这事?
宋既明轻轻点了点头,叹气道,“妹妹,你们两个?”
“一切都已经结束了。”她淡声道。
“那就哥哥跟回家,好不好?”宋既明没有多问,又继续安抚道,“爹爹他也很想你的,前些日子才问起我,可有你的消息?虽然我们同住京都,可这么多年过去,都不曾见过一次面。”
“哥哥如果是来劝我回家的,那就不必再说了,我是不会回去的。”她有些抗拒,将手从哥哥的掌心收了回来,神情淡漠。
“妹妹,爹爹他也是为了你好,当年也是迫不得已的,你走了之后,他就十分后悔,可是你也知道的,他爱面子,当时又赌着气……”
宋书书摇摇头,“哥哥,我当年既说了那样的话,就定然不会再回尚书府了,哥哥莫要再劝了……”
“妹妹,可是也总不能在这南山住一辈子吧!”
“我没事的,我一个人住在这里挺好的,什么都不缺,”宋书书勉强地挤出了一个笑容,“是真的,哥哥不要为我担心,我能照顾好自己的,有雀喜和鸦欢在,我不会觉得孤单的。”
宋既明知道自己说服不了妹妹,也只是默默地应了下来,不忍多问。
“哥哥,爹爹和阿娘他们还好吗?”她还是忍不住了一句。
“一切都好。妹妹,只要你想,无论什么时候,哥哥都带你回家。”宋既明心里有些愁闷,妹妹的性子自己是知道,从来不也是逆来顺受的,也不甘愿受半点委屈,可自从嫁给池玉之后,性子也变得温吞了许多,胆子也小了不少,变得唯唯诺诺的,早没了当年的灵动与俏皮。
宋书书再没有多问,只是点了点头。
“哥哥突然想起手上还有些公事要办,等忙好了,再来瞧你!”宋既明本想多陪陪妹妹一会儿,但是一想到池玉那副嘴脸,是再也等不及了,现在不下山去教训,还要等到什么时候,便寻了借口起身。
宋书书虽然心里有些不舍,但也没有说什么,只是亲自送了哥哥出门,又说了些宽慰的话,一定才回了屋子。
宋既明从山下刚下来,便瞧见了一脸春风得意的池玉。
池玉只以为是昨日在宋元清跟前说的话起了成效,迫不及待地迎上前去,笑盈盈,“大舅子,许久不见,书书她怎么说?”
宋既明抬眼看了看他,没答话。
“那个纳妾这事确是我做的不对,但是书书她……是她负我在先啊,”池玉故作委屈道,“大舅子,好歹我现在也是个有头有脸的人,娶个妾又怎么了?书书她再生气,也不能做出这样的事吧,这不是往我头上带绿帽子吗?”
宋既明停下脚步,强忍心底的怒火,伸手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冷声道,“你们两个不是已经和离了吗?”
“是!可那是因为书书她先在外头有了人,我那也是因为喜欢她,一时气不过才这么做的,我现在心里实在后悔的狠,只要她愿意回池府,只要她好好的,我什么都不在乎……”
“那看来池大人的心胸可还真宽广呢,你放心,虽然你已经同我妹妹和离,可仍旧是我宋家的女婿。”宋既明深知池玉的脾性,哪里是真的为了妹妹,他担心的恐怕只有头上的乌纱帽了,如此说,也不过是隐晦的嘲讽罢了。
“大舅子,你这又是哪里的话?你看我池玉是这样的人吗?我是真的担心书书,这南山上多得是豺狼虎豹,她一个人住在那里,我不放心啊!”宋既明的话,池玉喜欢的很,但又不能这般显露出来,多少还是得伪装伪装。
宋既明笑了笑,心中暗暗咬牙,表面上假意道,“放心,我一定帮你好好劝劝她!”
池玉这笔账,是要清算,一笔一笔,好好清算,绝对不能就这样轻易饶了他。
池玉看他皮笑肉不笑的模样,心里也有些发慌,为了证实自己说得并不是真的,他抬手拍了拍胸脯,“大舅子,我所言句句属实,如若你现在得空,就跟我去瞧瞧那个人,看看我说得到底是真是假!”
对于那个来路不明的薛大夫,池玉的心里还是没有把握,只是觉得他与宋书书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但又苦于没有证据。
他让宋既明去,无非只有两个目的,一来就是让对方知难而退,二来想确定心中的猜疑。
宋既明本想上马车的,听到池玉这么说,突然就来了兴趣。他也很想去看看,到底是何人有这么大的胆量觊觎自己的妹妹,如果是真的,也正好给他来个下马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