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止痛药效过了,韩育陵朦朦胧胧苏醒,伤口如预期的不让他好过,清晰地给他感受皮破血流的火辣刺痛。
韩育陵动了动肩膀,侧躺着太久很酸,发觉手腕给长状的布料缠住了,梆得并不紧,腿如是,背部则有厚厚软软的东西贴着,他很快就理解这是避免他翻身的措施。
视觉适应了黑暗,韩育陵看见眼前躺着个人,只脚下披了毯子,这人的身形比他所记得的单薄,原来体重轻了六公斤可以看起来瘦那么多。
虽然身后的隐隐作痛是拜这人所赐,但看到他的一瞬间,韩育陵便可以忘却身体的所有不适。
韩育陵伸出手握住韩封手腕,拉着借力让自己挪近些许,突然听见床头有硬物掉下来的声音,宁静的夜晚中非常响,他抬头想看是什么东西?他不记得自己床头摆了容易掉下来的摆设。
“是机关。”身旁传来韩封沙哑的声音。
韩育陵把头躺下,和侧过头来的韩封四目相接,韩封居然设了机关以便知道他睡醒。
韩封撑起上身,点亮床边的黄灯,掀开宝贝身上的毯子凑近前细看,确认伤口没透出血。
“疼吗?”韩封掩上毯子,隔着毯子揉揉宝贝大腿。
韩育陵摇头。
“想吃东西?”
韩育陵摇头。
“给你拿水。”韩封说着就要下床,韩育陵赶紧趋向前用力拉住韩封,扯脱了他腿上和腰上缠的蝴蝶结,那还真是蝴蝶结,不知是哪个干爹的趣味?
“封哥,你躺着吧。”韩育陵不忍心干爹牺牲睡眠伺候自己。
“没事,封哥也渴。”韩封笑笑,抚开宝贝的手,下床拿了保温瓶再回到床上,自己意思意思啜了口,才把吸管递到宝贝嘴边。
韩育陵用手肘把上半身撑起来,含着吸管喝水,顺便好好地端详韩封脸庞。
暗淡的灯光照耀下,韩封眼尾和额头的纹路更反映出他的沧桑。
韩育陵喝够了,趴躺下来,脸枕在自己手臂上,依旧注视着韩封。
“真的不饿?”韩封边说边转身把水瓶放到地上。
“封哥,你有没有话跟我说?”韩育陵问。
“你想听什么?”
“你不会没来由减肥,你身材本来就很壮,那一点点肚子你都不在意。”韩育陵噘嘴。
韩封躺回床上,摸摸宝贝脑袋说道:“只是场小病,小手术,都好了,完全没事。”
韩育陵皱眉,又靠得韩封更近,抓住韩封臂膀,不悦地道:“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不告诉我?”
“老子就不乐意告诉你,你有意见?”韩封挑眉。
韩育陵热脸贴了冷屁股,心里不甘,但又拿不了韩封怎样,便趴回手臂上,把脸撇到另一边去。
韩封替宝贝拉好毯子,拍拍宝贝弯曲的背椎凹陷:“你呢,有什么要说的吗?”
“有,不过不乐意说。”韩育陵学着韩封的口气,以为韩封会买帐,露露口风是患得什么病?什么时候动的手术,岂知韩封手掌立刻离开他背脊,紧接着给他屁股赏了一下。
“啊!”韩育陵疼得马上半侧过身去,韩封那么轻轻一掌便提醒了他屁股伤得有多凄惨,随便一下就打中肿起的破皮伤痕,真悲哀,这屁股痊愈之前他对韩封和任何一位干爹都必须言听计从……
“说不说?”韩封侧趟过来盯着宝贝看。
“没有啦……只是随便说说……”韩育陵就势也侧趟着,曲起腿抱着个抱枕在胸前,闭上眼睛装睡。
“好,那封哥说了。”
韩育陵立时又睁大眼。
“对不起。”韩封接道。
韩育陵先是不明所以,但他脑子还是不坏,就干爹们爱说他笨,他很快就知道韩封在为什么道歉?
“我不需要封哥道歉。”韩育陵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