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工作室的时候已经过了上班时间，小前台看见两人一起回来，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江老师，周大夫，你们吃过午饭了吗？”

她刻意加重了“你们”二字，充满了八卦探索精神。

周暮把一杯咖啡放她眼前，然后挑眉，“你猜。”

这还用猜吗，肯定是共同度过了美好的午餐时光啊，不过周大夫这种明显是封口贿赂的举动，小前台太懂了，于是非常懂事地说：“啊，你们一定是偶遇的吧，周大夫又来逛街吗？”

江野：“……”

感觉他的前台似乎意志不怎么坚定，是个通敌卖国叛变革命的好手。

果然两分钟后，小前台收到了来自周大夫的大红包。

周暮是没什么心理负担的，他那点心思是个人都能看出来，主要怕江老师脸皮薄，等哪天他完全接受他了，再虐狗不迟。

“小刘助理！”周暮今天心情好，走到刘航身后的时候拍拍他的肩膀，把一杯奶茶放他眼前，“热量最高的给你，这屋里就你不怕长肉。”

刘航被他吓得浑身僵硬，差点儿滑到地上去，“周，周周，谢谢周，大夫。”

为什么感觉这孩子总像是干了什么亏心事似的，“宝贝儿，自信点，咱长得又不差，还非常有才，丢哪都是个耀眼的存在，拿出点气魄来懂吗？”

“嗯，嗯，懂……但可能定型了，改不过来。”

周暮拖了把椅子坐他旁边，刘航立刻下意识地看江野的眼色，周暮笑了，“不用瞅你江老师，聊会儿天没事。”

江野笑了笑，经过的时候在他头顶轻轻揉了一下，非常自然，仿佛就是打个招呼，“我去制作室了。”

这要是换哪个经常拜读霸总小黄书的人坐在刘航的位置上，此时内心恐怕已经发出土拨鼠尖叫了，只可惜小刘助理是块万年老榆木疙瘩，哪怕这两人当面亲一口，他也不会多想。

“聊，聊什么……”

周暮乐了，“随意点宝贝儿，不是谈话，你有工作就做，说到哪算哪。”

“哦。”刘航抓着鼠标，茫然地摸了一会儿又拿起笔，在纸上比划了半天也没落下个点，整个处于人神分离状态。

周暮没上来就聊，只是随意地拿了本杂志翻看，偶尔关注他一会儿，发现这孩子特别敏感，稍微有什么动作都能让他紧张。

“小刘航，父母在身边吗？”周暮也没别的意思，就是纯粹为了江老师员工的身心健康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挺好一孩子，都快自闭了。

可刘航今日格外心虚，中午的时候有个小品牌的设计总监来找他约设计稿，就是一直给他转提成的那家，开的条件非常诱人，他因为实在缺钱就答应了。原则上他是不好私下接设计工作的，尽管江老师并没有明确限制过他们，如果要换做一些比较敏感的领导，恐怕会误会他泄漏公司设计什么的。

他当然不能干这种事，就算不得已私下赚点小钱，那也绝对不会泄漏任何设计材料，但是架不住他心虚，尤其刚好遇上了江老师，总觉得对不起他似的。

“嗯，在，在身边。”

周暮点头，“那还好，在家里不怎么跟父母交流吧。”

刘航家里是典型的工薪家庭，父母工作状况都不太好，早早就退了休，每月拿个最低社保，只够日常伙食开销，大把的医药费重担全部落在儿子头上。生活上的拮据还有身体上的负担会很大程度上影响家庭成员的生活态度，生活氛围消极的时候，交流就变得无足轻重，何况刘航并不擅长这些。

“嗯。”

周暮在便贴上写了自己的手机号递给他，“有什么想说的可以给我发短信，加我微信也行，免费陪聊。”

刘航意外地抬起头，“周，周大夫……”

“叫哥吧，亲切点。”周暮站起来，再次拍拍他肩膀，“好好工作，你江老师不会亏待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