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她很难受。”
“哦……那你还跟我出去,不打算安慰你的好朋友?”
李轻舟笑了笑:“真的能安慰到她的人,不是我吧,如果安慰没有用,为什么还要做些多余的事情?”
陆海洋完全不懂李轻舟在说什么,感觉没什么道理,不过憋住了:“订你的机票酒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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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羊皮的摇滚乐,高原上的高速公路,层层隐隐青山。
两人昨晚抵达丽江,睡了一夜上路,李轻舟租好了敞篷车,加满油,带着陆海洋轻松上路。
两人换着开车,李轻舟开三小时,陆海洋开两小时,中午在休息站吃了饭,休整了半小时,下午三点抵达了泸沽湖景区。
这边他们在停车场停了车,那边旅馆老板已经在售票处等着了。老板是个小青年,陆海洋一眼就看出这是李轻舟的粉丝,小眼神热切的,让他都头皮发麻。
客栈在里格半岛景区内,说是客栈,其实能算得上是一幢两层小别墅,客厅,厨房,卧室一应俱全,大落地窗外就是风光优美的湖景。
后面带一个小车库,停着两辆电瓶车和自行车,以及一些杂物。
时值初春,客栈旁开着桃花,远处,天色与湖光相接,云朵一如湖色,融入天空,在地平线汇成一处。
陆海洋一来到这种地方,彻底现出了原形,他整个人像是没了骨头,成了一种软体动物,捧着一杯普洱茶在躺椅上坐着,默默看景色,一坐就是三小时。
期间李轻舟过来陪他坐了一会儿,陆海洋像只猫,自顾自晒太阳,理都不理他,李轻舟在陆海洋头发上揉了揉,就进屋做饭去了。
陆海洋运气好,等到太阳下山时,碰见了明丽的晚霞,各种层次不一的红色铺满天空,他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这种地方让人的思维也慢了,过了好久,陆海洋才想起来,哦,是李轻舟的画了。
陈老师给他见过的——暗红一片的天空,无数坠落的火球,星火燎原,一个小孩正在扯着风筝奔跑。
疯狂吗?但是莫名带感。
陆海洋发呆,李轻舟把他叫起来吃饭。客栈老板不跟他们住一块,很理解大明星的包场需要,冰箱里塞满了食材,还有不少贴心准备的当地美食,一切由得李轻舟高兴。
陆海洋懒洋洋地说:“好无聊啊。”
李轻舟很喜欢他懒散的样子,温柔地问:“高兴吗?”
“高兴。”陆海洋觉得李轻舟有点像在哄小孩,这不好,但是他懒得说出来,只用一个嗯字充分地肯定了他。
欸,他自己要说什么来着……忘了。
陆海洋挑着肉往自己的碗里扔,吃了一半,才想起来,“这么无聊,不如我们画画吧,你不是说要教我嘛?”
这里原本就美得像幅画。
李轻舟什么都答应他,就说:“好的呀。”
于是他们就开始画画,附近正好有一个文艺女画家常年居住,客栈老板找女画家借了工具,陆海洋每天睡醒了,就窝在躺椅里发呆,发呆够了,就和李轻舟出去画画。
他们有时骑电瓶车,有时骑自行车,把附近的村落都走了一遍,到处画画。
李轻舟画天空,陆海洋就跟着他,也画天空。
天气晴朗时,天空是湛蓝的,蓝色里又透着一种明丽。云朵雪白,几乎要垂坠下来,悠闲地变化着形状。
他们不怎么拍照,看到天上是什么就画什么,云朵的形状也就一变再变。
李轻舟画画的样子帅极了,为了掩人耳目,带一顶渔夫帽,可他那双继承了钢琴家母亲优点的手就足已为他吸引众多目光。
段沉的电话打来的时候他们就在草海外画画,确切点说,是李轻舟在画,陆海洋在看,整个调色板上都是钛白色,李轻舟偶尔头看天,画得波澜不惊。
段沉说:“她回来了。”
陆海洋:“哦,我早就知道啦,一切顺利吗?”
段沉:“怎么会顺利!我要疯了!楼晏一碰上李雪就没理智,她就在外面露了个面,楼晏就甩下一切走了!”
“呃,好浪漫啊,拍电视剧似的……”陆海洋懒懒的,努嘴说,“那就随他们去吧,你操什么心?”
段沉很惊讶:“你怎么不关心?”
陆海洋靠着李轻舟的后背打电话,一抬头,就是湛蓝而无际的天空,此时此地,山河秀美,他壮阔胸膛,过去种种,不过浮云掠耳,他理所当然,豁达如少年。
“他们都是成年人,有自己的选择,跟我关系不大啦。”陆海洋说着,特地表现了一下,“我操心自己家这位都来不及。”
李轻舟受用得很,笑出声来,陆海洋感觉到他的笑,沉沉从胸膛发出,震动。于是也愉快地扬起唇角,“嗯,感情的事嘛,幸福就好。”
就像他和楼晏对彼此说过的那样。
那边段沉也是笑了,长长出了一口气,真心为陆海洋感到高兴:“好兄弟,恭喜你彻底脱单,珍惜眼下,玩的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