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婆婆若有所思点点头道:“顾曲说得也有道理,陆先生只给生人卜卦,而往生者只能找少主了。”
“婆婆,可否为我指点迷津?”听她说完,我看到了一丝希望。
爹娘意外去世,这个谜团,凭我的本事,有生之年,怕是难以解开,而或许少主能为我解惑,真是意外之喜。
“孩子,少主他……”张婆婆说了前半句,后头的话还没说出口。
青凤匆匆忙忙跑来问道:“顾曲人呢?”
我指了指了内院。片刻之后,里头有嘶叫声响起,紧接着青凤劈头盖脸问道:“少主要的引灵人,你一个也没有找到,还有心情在这里吃吃喝喝!”
顾曲有些生气道:“笨鸟,好歹我也是你半个主子,朝我吼吼吼,难怪杨守戚不喜欢你!不温柔!”
我听得一愣一愣,青凤说的我不明白,顾曲说的,我一下子就听懂了,嫌弃人家凶巴巴呗……可是为什么要把少主和青凤相提并论呢?笨鸟这个称呼倒有意思!
我看着青凤气呼呼地从内院走出来,衣袂生风,想来这一次还是顾曲赢了。
“扇子,有一件美差事,你没有兴趣?”顾曲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我的身后,神秘兮兮。
我摇摇头,表示没兴趣,顾曲有些失望继续道:“那你爹娘的事还想不想知道了?你在火房可见不到杨守戚。”
听他这么一说,我眼眸又瞬间明亮起来道:“想。”
顾曲点点头道:“那从今日起,我会教你一些,以后大有用场的本事。”
我也听不懂他到底指的是什么,总之能见到少主,替我答疑,那么我愿意。
顾曲随口一说,我以为他又要教我花拳绣腿的三脚猫功夫,却没想到让我学得尽是些云里雾里,不知是何用意的东西。
譬如大雪天里,让我露天站着,一站就是四五个时辰,而自己则斜靠在长廊上,手捧一碗热乎乎的小米粥,饶有兴致地看着我。
再经过多次,在我看来毫无意义的训练以后,实在是忍不住了,便问他:“顾曲,你什么时候带我去见少主?”
顾曲想了想答道:“快了!”
第二日,我在火房瞎忙活的时候,青凤突然走了进来道:“张婆婆病了,这些时日少主的食膳,就由你来负责,不可出一点纰漏!”
我有些受宠如惊,忙点头答应,从她手中接过了膳食书卷。
青凤长吁了一口气道:“但愿你不要惹脑少主。”
她说的我也听不懂,实际上顾曲的很多话,我也听不懂。
食膳要求很简单,好在先前我有好好跟张婆婆学了些,表面上的滥竽充数,勉强也能过关,至于味道如何,我不敢往下想。
重华轩那边似乎也没有任何人,来报有关食膳的事,我略安心了些。
细细盯着食谱发呆,想着那次见到少主,一副霁月清风的好模样,果真是食材养出来的。
夜间我在火房忙得有些昏沉沉,守着火炉旁就睡着了。
半梦半醒之间,我听见有人在喊:“衣裙着火了!”
我吓得赶忙送柴垛上飞身起来,睁眼看到顾曲坐在离我不远的竹榻上看着我。
我看了看旁边仍旧安稳在燃烧的火炉,一时上了火气,随手操起身边的小树枝朝他扔去。
他身子灵敏,一把将树枝抓住道:“以后不叫你扇子了叫你黑炭吧,你现在的脸比京墨还黑。”
他这么一说,我又赶忙找了水盆对着照脸,果不其然,的确很黑,不过黑得太过生动,左右脸庞各三撇,像极了京墨的胡子,当然我的更加粗犷些。
我感觉胸口堵得慌,顾曲却笑得前仰后翻,像个疯子。
我懒得理他,走到火炉旁,打了盅热水,坐在一旁,没好气地盯着他。
而他似乎发现了什么,指了指灶头上的几个馒头道:“扇子,你胃口越来越好了。刚刚不是还有五个吗?怎么一会儿功夫就吃了三个。”
我顺着他的手望去,竹篓是剩下三个馒头不错,可我一个也没动,于是立马反驳道:“我才不像你,入夜了也要来火房寻吃。”
顾曲咂了咂嘴,表示对我说的话,极不可口。我拉着他的袖子,把拽送出门外,关上门道:“我要睡觉了。你明儿再来!”
顾曲手里捏着不知名的吃食,有些不愿意地离去。
日上三竿我才醒来,这一晚倒算睡得安稳,顾曲没有敲窗格,更没有破门而入。
到灶前取热水洗脸时,想着昨晚顾曲所提,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竹篓。好家伙,馒头仅剩下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