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今天来,不是白来一趟的。
陆林希倒不着急,慢吞吞喝完一杯茶,欣赏了一会儿花房里开的正艳的金粉、靛蓝玫瑰,才起了话头。
“阮胭,是吗,父母幼年离婚,跟着外婆长大,你?舅舅叫姜庭,在苍城一个律师事?务所给人家看门,你?表弟叫姜子鹏,在职高?待着呢。”
她保养极好的美甲轻轻敲着桌板,背诵全文一般,说完阮胭的家庭情况,一字不落。
末了还捏了捏眉心,似是疲乏,“我没记错吧。”
阮胭松开握着茶杯的手,突然就松了口气,不由得的笑。
陆林希问,“为什么?笑呢?”
“我何?德何能,牢得动您把我扒了个干干净净。”
“我这?样公然说出你的背景,不会难堪么。”
“以前或许会,但我现在不会”,阮胭目光平静的望向陆林希,“您知道我小时候最?怕什么??”
陆林希喝了口茶,连她自己也没预料到,这?个时候竟然会有耐心听面前的少女回忆过?往。
“我小时候最?怕开家长会,还有填写各种表格,怕别人知道我是一个爸妈都不要的孩子,怕老师用那种同情的目光看我,那种感觉,会让我觉得自己,是一个残缺不全的人。”
“可是读到初中的时候,我已经能平静的和老师说我爸妈各自组建了新家庭,我外婆年纪大了,不能受刺激,我可以自己当自己的家长。”
阮胭顿了下,看向陆林希,“所以您尽可放心,这?些?不会让我觉得羞于启齿,因为早已习惯。”
陆林希当然不会因为阮胭几句话就忘记自己一趟的目的,笑话,她又不是慈善家,可怜的人那么多,还能一个个都救上来。
“所以阮小姐,是在跟我打感情牌吗。”
阮胭不忘给陆林希续上茶,“你?要觉得是,那就是吧,左右我多说什么?,也不会改变您的想法。”
“看不出来,挺能说会道,平时也是这样哄矜北开心的吗?”
哄的晕头转向,只差个名分。
“没有,跟他在一块的时候,我比较安静。”
阮胭实话实话,陆林希明显不信,还呵了声,自己养的儿子是什么?性子,她能不知道。
他会低下姿态哄女孩子开心,怕是在做梦。
能用一句话解决,绝不多说一个字。
“算了,不说这些?了,我就直接开门见山了。”
陆林希一字一句,说的清清楚楚,“我和他外公打算,让他尽快订婚。”
阮胭低头,听到那两个字的那一刻,下意识的攥紧茶杯,不想暴露自己的失态,语气也尽量平静,“什么?时候。”
她早知道会有这?一天的,不是么。
“下个月。”
“哦。”
陆林希看着阮胭不咸不淡的样子,本来准备的说辞几乎全没派上用场,其实按照她之前的性子,说到这里算仁至义尽。
“阮小姐,我其实犯不上见你?,没这个必要,你?知道的,我们这种家庭,就算结婚了,也不一定会定下来,外面养个情人玩乐消遣,回家同样是好丈夫,那都很常见。”
“但你?愿意当个见不得人的玩意吗。”
陆林希从包里掏出一张名片,“你?好好想想吧,有需要,可以给我打电话。”
阮胭看着那张名片,久久缓不过?来神。
他真的要订婚了吗。
他知道吗。
为什么?没有告诉自己。
还是懒的出面,才任由他母亲来解决这难堪的一切。
来北京的第一天,她在南麓会所见到那群公子哥,他们讨论澳门赌场最近添了什么?新鲜玩意儿,又说哪个场子来了个新坐台的。
后来,陆矜北的砝码被她输的干干净净,可他丝毫不当回事?,还笑着问自己要不要继续玩儿。
下把他教她。
阮胭当即摇头。输的那些钱,都够在苍城买一套百八十平的住宅。
陆矜北笑她胆子忒小。
你?看他们的差距就是这么?大。
在苍城,还能骗骗自己,就是一段普通的校园恋爱而已。
可二零一五年的北京呢。
阮胭抬手抹了把被风吹干的眼泪,发现手机一直在震动。
备注——陆矜北。
作者有话要说:果冻橙真的不行!!码个字怎么这么难呢。
分手还有三四章的亚子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