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房的路上,阿襄回想起宋河的反应,噘着嘴说道:“小姐,你觉得方才宋少爷的反应,像不像偷了糖被抓住的小孩?我就看见过这样的一个孩子,明明心里心虚的要命,为了掩饰,只能跳脚。宋少爷他就是恼羞成怒了,才说小姐做的药膳不好吃呢,当时咱们看到那个空罐子的时候,被吃的干干净净,一点残留都没有。若是真难吃,又怎么会一点都不剩?”
阿襄说着说着便笑了:“这样一想的话,宋少爷也不是那么吓人了。”
阮瑜抿着唇,原本因为宋河莫名其妙的炸毛有些不高兴,此时听阿襄说起来,又觉得跟宋河没什么好计较的。
他么,看起来很凶,将自己伪装成了一只凶猛的老虎,实则内心里,不就是一只爱炸毛的小猫咪么?
等反应过来自己竟将宋河比喻成了小猫咪之后,就连阮瑜自己都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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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阮瑜便出门了。几日下来,穆氏的气血已经补足了,得换个温和一些的方子。
谢氏药铺在清河县的名声好,童叟无欺,她之前也一直都在谢氏药铺抓药,这次也不例外。
今日来的早,她到的时候,铺子才开张没多久。
阮瑜将药方递给伙计,恰巧有一味药昨日卖完了,要去后院里拿,伙计朝后院叫了一声:“阿七,快把昨日晒好的黄芪拿过来。”
“好嘞,马上就来。”一个稚嫩的声音响起,接着没多久就抱着装满了黄芪的篓子掀了门帘进来,看到阮瑜之后愣了一下,惊讶道,“姐姐?”
阮瑜看到他也吃了一惊,因为这小孩便是之前在街头乞讨的小乞丐。如今他不再蓬头垢面,穿的衣裳也干干净净,看起来清爽了许多。若非他叫自己,阮瑜竟有些认不出来了。
她面上同样一喜:“是你?你怎么来这儿当伙计了?”
阿七将阮瑜需要的药材包好,这才说道:“说起来还多亏了宋公子,那天我跟阿公回破庙,宋公子特地来找了我们,不但给我们找了住处,还给了我们一些安家的银子,后来又安排我们来药铺做伙计了。”
阿七说这些话的时候十分感慨,毕竟在他看来,宋河一直都是一个坏人,可是突然有一天他所认为的坏人变成了好人,又给他银子又给他找房子住的,简直像做梦一样。
“姐姐,宋公子是个大好人!”小七的眼睛里亮晶晶的,十分的真诚。
阮瑜听了这番话,心中不免吃惊,当时她让宋河去向阿七和他阿公道歉的时候,宋河生了好大的一通气,他们几日没有说话,却没想到他私底下去去找了他们,还安排的如此妥当。
一时之间,她有些捉摸不透宋河了。
阿七和他的阿公在谢氏药铺过得很好,阿七做药童,每日采药晒药,自己也能学习药理。阿公年纪大了,只能做些洒扫的伙计。吃了阮瑜开的方子之后,他的病已经痊愈了,身子虽称不上硬朗,但也没从前虚弱了。
阮瑜走的时候,在药铺后门看了好一会儿。
见阿七忙碌之余,会去帮阿公做活,给他捶捶肩捏捏背。谢氏药铺的伙计人都很好,对他们也十分关照。
真是一幅美好的画面,阮瑜没有打搅,拿着配好的两个药包走了。其中一包是替穆氏抓的,另一份则是特地给宋河抓的。
熬好了药膳之后,阮瑜先给穆氏送过去,穆氏每日都是这个时候吃药膳。她很喜欢,阮瑜心里也高兴,至少借住在宋家的这段日子里,她也能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来的很不巧,阮瑜刚走到门外的时候,就听到了秦氏说话的声音。
穆氏吃了片李嬷嬷剥的橘子,说道:“如今我的身子也好的差不多了,不如挑个好日子给孩子们完婚,也算是双喜临门。”
她语气里透着喜气,一想到阮瑜这丫头要真正成为她的孙媳妇了,就十分高兴。
秦氏听了,却有些支吾:“母亲,要不然,这事咱们还是再缓缓吧……”
穆氏一听便不高兴了,挑起眉毛:“怎的了,瞧你这脸色是不大高兴?瑜丫头那般出色,难不成还配不上你那混不吝儿子不成?”
“母亲,你先听我说,我不是这个意思。”秦氏涨红了脸,解释道,“阮家那丫头不论是样貌、才情、性子都是极好的,我瞧着也欢喜。若是阮家没出事,我巴不得早些让河儿娶了她。如今她这身份,就怕她父亲的事情会拖累她,要真因为这事,害的夫君在朝中得罪人,被人穿小鞋可就不好了。”
这便是秦氏怎么都看阮瑜不顺眼的原因,倒没有什么私心,就是怕阮家的事情,会阻碍了宋山重的前程。
穆氏却跟秦氏想的不一样,她冷哼一声:“那案子早就翻篇了,都什么时候的事情了,阮家只剩下这么个闺女,那些人总不能赶尽杀绝吧?你这人就是心思重,想得多,我瞧着没多大的事情。”
秦氏语塞,最终只能说道:“既是如此,那咱们也不能招呼也不打一声就把事情给定下了。当年定亲的时候他们两个还是孩子,如今大了心思也多了,还不知道他们心里是怎么想的,婚事的事情还是问过了他们再说吧。”
“万一……他们当中有人不愿意接受这桩婚事呢?咱们也不能强求吧,母亲,您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