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宋河替阮瑜出头的事情,让秦氏误以为宋河是喜欢阮瑜的,但是昨日饭厅那事,她算是看清楚了,宋河对阮瑜并没有男女之情。想来那次帮她,也不过是恰好看见,才替她出头吧。
秦氏想的很简单,若是宋河喜欢阮瑜,又怎么会在众目睽睽之下给阮瑜甩脸子。
这话换来穆氏的一句:“宋河那浑小子若是敢不娶瑜丫头,我便打断他的腿!”
瑜丫头那么好,还能配不上他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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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瑜将这些话都听了进去,她拿着托盘的手上用力,指尖有些泛白。她的嘴角挂着一抹自嘲的笑,觉得秦氏说的有道理,像她这样的身份,秦氏的担忧是对的。
她当如何,心中也有数,自不会让他们难做。
阮瑜在秦氏出来之前回到了自己房里,直到秦氏走后,才端着药膳过来。
她嘴角扬起一抹好看的笑容,面容恬淡:“今日出门耽搁了,所以来迟了一些,祖母等急了吧?”
阮瑜从不撒谎,穆氏也没有多想,便信了。笑着说道:“不急不急,瑜丫头每日替我这老婆子忙活,实在是辛苦你了。”
“阿瑜才不辛苦呢,能替祖母做些事情,阿瑜高兴还来不及。”阮瑜嘴角噙着一抹笑,坐在穆氏身侧,自然而然的给她揉肩,“阿瑜福薄,幼时便没了亲祖母,从没得过亲祖母的疼爱,而今,是祖母让阿瑜找到了这种亲情,阿瑜很感激呢。”
她将下巴搁在了穆氏的肩上,十分亲密,两人宛如亲生祖孙。
若是哪天她离开,最舍不得的人肯定是穆氏。穆氏待她真的很好,她很感激。
“真是个傻孩子。”穆氏想起秦氏的话,怜爱地抚摸着阮瑜乌黑的发,更加认定了不论如何,一定要让宋河娶了阮瑜。
阮瑜那般惹人怜,她想让阮瑜一直留在自己身边疼爱。
从穆氏院中出来,阮瑜将替宋河炖好的那盅药膳拿过来,吩咐阿襄送过去:“这是我给宋公子熬的药膳,你去送给他,告诉他这是我结合了他的体质重新抓药熬的,吃了对身体好的。”
奈何阿襄实在是有些怕宋河,她敢在阮瑜面前取笑宋河像个跳脚的孩子,却不敢去见他。可怜兮兮地说道:“小姐,阿襄不敢,宋少爷太凶了……”
无奈,阮瑜只能自己去了。
阮瑜到的时候,宋河正在午憩,他难得的没有出去浑玩。听见门外阮瑜柔软的声音,他立马从床上跳起来,又理了理发冠,见一切妥帖,这才将门打开了。
宋河冷着一张脸,俯视着阮瑜,沉声道:“找我有事?没什么事不要来打扰我,我很忙。”
阮瑜抬头看看宋河,很快又敛了眸子,她将手中装着药膳的盅递过去,抿唇道:“也没什么事,就是今日给老夫人抓药的时候,也顺便给你抓了一些用来熬药膳。这方子是我昨日替你把脉之后拟出来的,配的也是一些对你身体有好处的药,你尝尝看,若是喜欢的话,我下次还给你炖。”
白玉盅洁白无瑕,在阮瑜如瓷般的手中便失了颜色。
宋河的眼睛被晃了一下,他接过白玉盅,做出一副无所谓的态度说道:“我没让你给我弄这些东西。”顿了一下,又道,“但你既然都做好了,我便勉为其难的收下吧。”
他的语气很冷,想了想觉得这样似乎不好,又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辛苦你了。”
“没什么辛苦,很简单的。”阮瑜笑笑,觉得宋河果然别扭。想起今日阿七说的那事,她又道,“今日我去抓药的时候,瞧见阿七了。他告诉我说,是你给他找的药童的活,还给了他们安家钱。他还说,你是一个大好人。”
“宋河,其实我也这么觉得,你是一个好人。我想了想,那日在医馆的时候,你说你只是路过,但其实没这个可能,天香楼跟医馆一个在南一个在北,你怎么会突然路过这儿呢?所以我猜,你是怕阿七和他阿公是坏人,所以特地来保护我的,对不对?”
阮瑜的嗓音实在好听,如鸟鸣啾啾,如山泉淅沥。
宋河难得的没有因为自己被人识破而恼怒,只是梗着脖子,脸却红了。他冷冰冰地回了句:“那又如何?”
他还不是怕她太笨,被卖了还替人数钱?到头来还得连累自己被数落。
“不如何呀,我就是想向你道声谢,谢谢你呀,宋河。”阮瑜笑了,不似先前的浅笑,这次她笑的桃花眼眯成了弯弯的月牙儿,美丽动人。
也不知道是因为阮瑜笑的好看,还是因为她终于不再矫情的叫他‘宋公子’,宋河竟然没有因为这句‘谢谢’而表现的不自在。
他勾了勾唇,说道:“谢个屁。我宋小爷做事全凭自己高兴,看你们顺眼才帮忙的,别以为我是什么烂好人。”
语毕,他见阮瑜不言语了,只低着头,神色未明。心道难道又要哭不成,赶紧缓和了语气说道:“你来蜀中也这么久了,也没怎么出去玩过,明天跟着我,我带你出去见见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