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慢慢道:“多请了一天假,明天下午走。”
他微微皱眉:“那回去不是得连着上班?”
“没事,最近不算忙。”她也喂了他一尾虾,“我还想说你呢,怎么瘦得这么厉害?”
“穿古装容易显胖,瘦一点比较上镜。”
“骗人。”她捏了捏他的肩胛骨,“你这哪里撑得起来古装呀。”
谢致握住她的手指:“真的。而且我是个寒门士子,吃得油光满面哪里像样。”说到这里,他问,“下午要不要去片场看看?我今天没有戏份,带你逛逛。”
陈望一方面觉得呆这屋子里有点危险,一方面也生出了好奇心,又犹豫了一下:“但片场人来人往的,万一被拍到了……”
“拍到就公开。”谢致好整以暇地倚到沙发靠背上。
陈望一口粥含在嘴里,半晌才慢慢吞下去。
他见她若有所思,又坐直了,手搭到她肩上:“你不愿意?”
她摇头,勺子搅着粥:“不是,就是想到要成为千万女性公敌,有点惶恐。”
他笑出声:“你如果当时选择当演员,我现在估计也很有压力。”
陈望反应过来他在打趣她,无语地往他嘴里塞了一勺粥。
不过难得来一趟,她也不打算在酒店里闷两天,换了衣服就跟着谢致下楼了。
酒店离影视城有段距离,谢致没有叫人另外备车,仍是让平时的保姆车来接。陈望第一回坐保姆车,虽然都是四个轮子,说开了也不过是辆宽敞些的面包车,但还是颇好奇地左顾右盼了好一会儿。
影视城很大,陈望看着车窗外的从故宫一路变幻到未央宫,有些时空置换的微妙错觉。谢致对这些司空见惯,只趁她看得入神时将周围的垃圾都先塞到角落里——平时都在这车上用饭化妆换衣服甚至睡觉,忙起来时就随意惯了。方才陈望上车时兴许没在意,但他见到杂乱的座位时,后知后觉地有些尴尬。
车子停下,谢致掏出一顶黑色的鸭舌帽扣上陈望脑袋,又拆了个口罩给她戴上,自己亦“装备”好了,才拉开车门。
帽子是谢致习惯的宽度,陈望跳下车,帽沿就顺势滑到了她鼻梁上。她囧囧有神地要去拉帽子,听到他一声笑,脑后贴上了一双手。谢致走近了一步,伸手环住她脖子,低头给她调帽子的松紧,最后揉了揉她的后脑勺:“走吧。”
大庭广众下,她还有些不好意思,但见来来往往的人似乎都在忙碌,根本没旁的心思来关注这个不起眼的角落,也就慢慢淡定了。
谢致掏出手机看了看今日的通告安排:“今天有好几个剧组都在拍戏,各个景都有,你想看什么?或者你有没有想看的演员?”
陈望摇头:“我只想看看你平时呆的地方。”
谢致平时呆的地方自然是自己的府邸,随着剧情的进展,他如今已是相国,府邸也理所当然是相府了。只不过这位相国是寒门出身,即便身居高位了也没有铺张的习惯,整个府邸除了木头就是树,连墙角的野花都零星。屋子里的摆设也不多,装饰得很素净,最壮观的便是堆成山的竹简。
陈望好奇地在他平时处理政事的书案后头坐下,拍拍这摸摸那,又学着他的样子跪坐了片刻,然后默默地放下了腿——真的腿酸。
谢致倒是已经习惯了,坐得稳稳当当,神色端然。她支着下巴看他,想象着他戏中高冠博带运筹帷幄的模样——今天没能见到他穿戏服,不过等播出时再看也是一样的。
谢致抬眼,见到她有些艰难的坐姿,失笑拉她起身:“今天没有戏份,就没人来,没什么意思。”
陈望很诚实:“看上去就算有人来,也没什么意思的样子。”
谢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