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醉回来的当天下午,她还没来得及休息,孙兰心便跑到陶醉家来了。陶醉一见她的模样,便说:“发生什么事了?”
孙兰心摸摸自己的脸:“有那么明显吗?”
陶醉点头笑:“你的心事都写在脸上呢。”
“那我也太没有城府了,不行,我得以后要学会喜怒不形于色。”孙兰心吸了一口气,做出一脸深沉的模样。
陶醉笑着拍一下好友的肩,说:“得了,在我面前还装什么。说吧。”
孙兰心捧着腮,有些苦恼地叹了口气:“邹洋知道我以前暗恋他了。”
陶醉瞪大了眼睛:“怎么知道的?”
“从北京回来的时候,不是我们三个人一起走嘛,我本来不想理他,结果他非要找我说话。回来之后,他还给我打电话,让我给他出主意,给他女朋友买生日礼物,还让我陪他去买。我不想理他,他还总打电话给我,烦了我很久,我不耐烦搭理他,便吼了他。他估计有点吓倒了,问我为什么生这么大的气。我把电话直接挂了,隔了一天,他又打电话来问我是不是喜欢他。”孙兰心三言两语将这事说了一遍。
陶醉兴趣浓厚地问:“你怎么说的?”
“我就大方承认了,说我曾经喜欢过他,不过已经是过去式了,但是也没有兴趣掺和他的恋爱。”孙兰心说。
“他什么反应?”陶醉好奇追问。
“他没说什么,不过那以后就没联系我了,估计是有点吓倒了。我一个女生都没在意,他一个男的计较什么,真是的!”孙兰心撇了撇嘴。
这结果倒是没有出陶醉的预料,只是对邹洋这种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性格有了更进一步的认识,要是一般人,猜到对方喜欢自己,那多半是选择沉默装不知道,因为又不能给予回应,那还去求证个什么劲啊。
陶醉看着一脸愁苦的好友,问:“你是不是很遗憾?”
“遗憾?”孙兰心摇头,“我倒是没有遗憾,反而觉得有些释怀,至少他到底还是知道了。我只是有点苦恼以后怎么面对他。”虽然很多时候可以避开,但完全不见面是不可能的,毕竟他们有陶醉和常醒这样共同的朋友。
陶醉知道好友虽然嘴上说释怀,但心里并没有真的放下,喜欢一个年七八年,想念都成了一种习惯,哪能说过去就能过去的,只能强迫自己不去想吧,但这种思念惯性不可能是短短几月内就能改掉的。
孙兰心又感慨地说:“我有时候真羡慕你和常醒,楼上楼下,想念对方了,见面就是分分钟的事。”
“嘿嘿,虽然方便,但见面也不能明目张胆,我们并没有打算现在就跟家里人公开。”她和常醒早就商量好了,暂时不公布他们的恋情,免得家人说三道四。所以想见对方,只能找借口去楼上或者楼下找人,或者想单独出去约会,便用东西在对方的窗户上敲一敲,然后找个借口出门,再去约会,这是他们约定好的暗号。
不过单独约会的机会并不多,毕竟两人回来得晚,回来后又忙于各种应酬。陶醉发现自己这个假期特别忙,光同学聚会就有四次,小学、初中、高一以及高三的。她并不想去初中同学聚会,因为怕碰到周晖,好不容易才落了两年清静,自己才不上赶着去找不痛快呢。然而组织聚会的同学说,并没有请周晖来,因为周晖此刻还在广东没回,她要是不去,就是瞧不起那群考得没她好的老同学。
这就让陶醉没办法拒绝,她能考上北外,确实是一匹大家都认为的黑马,然而人们并没有看到她数年如一日地坚持和努力,只是看见她一飞冲天了。陶醉再三确认周晖不会去聚会,这才答应过去的,初中班级有让她又不痛快的回忆,但也有一些值得怀念的朋友,比如陈亚丽。
常醒得知她去参加初中同学聚会,非常不放心:“要不还是别去了吧,万一那个周晖突然出现,我又不在你身边,你怎么应付?”周晖在常醒心里也一直是个定时炸弹,他要寻找机会将这个炸弹拆除才行。
“我也不想去,可是我已经答应他们了。”陶醉为难地说。
“那我陪你去吧。”常醒想了想,最后还是决定亲自出马。
陶醉看着他:“你不是自己有事吗?”
“再重要的事也没有你的安全重要。”常醒说。
于是同学聚会这天,常醒陪着陶醉去了。聚会带家属,陶醉是全班唯一一个,所以惹得很多同学调笑,不过还是羡慕的居多,毕竟谁有一个上北大而且帅得掉渣的男朋友也想拉出来溜溜啊。
常醒无所谓大家的看法,他只是不想有人骚扰自己的女友。不过如组织者所说的那样,周晖并没有出现。陶醉发现刘媛媛也没有出现,听人说她并没有复读,而是去广东打工了。同学间对刘媛媛都很唏嘘,当初班上排名靠前的那些同学,不是已经上中专上大学的,就是还在复读,刘媛媛是唯一一个进入社会的。
常醒非常大方地为同学聚会买了单,拉着陶醉回去了:“已经要到了关系好的同学的联系方式,以后初中同学聚会就不要来了,这次周晖没来,保不准下次就不来。”
“哦,好。”陶醉也不想来,这下更是正大光明了,男朋友不让自己来,她笑眯眯地想。
他俩在外面是一对甜蜜情侣,进了工厂大院就成了普通朋友,掩饰得还挺到位的。当然,主要是他俩同框的机会不多,家长们又忙于上班,没时间去观察他们的眉来眼去,而弟弟妹妹们都没谈过恋爱,经验不足,以至于便瞒混过关了。
除夕那天,厂里终于放了假,陶醉一家又要去乡下爷爷家。刘巧凤特意翻出陶醉给自己买的外套穿上,回婆家显摆给妯娌看,女儿才刚上大学,就知道赚钱孝敬父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