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乔安看到许斯年的时候,突然想抬手扇自己一巴掌清醒清醒。
又见面了。算上这一次他俩一共见过三回。
第一回是相亲的时候,两人面对面坐着,趁着长辈不注意的时候,赵乔安悄悄塞给对方一张纸条。
纸条上写了一行字:各过各的,相敬如宾。
男人看完纸条后顺手在烛火上烧了,给了她一记深邃的眼神。赵乔安从那眼神里读到了同意二字,于是有了第二次见面。
第二次见面就是订婚礼,毫无感情的两个陌生人是那场喜宴上最冷静的两个。
逢场作戏按部就班,订婚礼甫一结束许斯年当晚就坐私人飞机去了约翰内斯堡,转眼便是一年。
今天是第三次见面,比起前两次略显尴尬。
她来找牛/郎寻开心,而他似乎真是来捉/奸的。
赵乔安无意中往房里瞟了一眼,就见一个衣衫不整的女人瑟瑟发抖地站在那里,身上还拢了件男式大衣。
那大衣……看起来像是许斯年的。
所以他这是被人戴了绿帽子?这么说起来好像他还更尴尬一些。
赵乔安一下子就不尴尬了。
她忍不住又看了那女人一眼,随即在心里盘算开了。
原来许斯年喜欢这样高冷知性文艺女青年般的女人,倒是没看出来。
有钱人的装逼千奇百怪,想象不到。
赵乔安无意打扰,刚要转身离开房里突然冲出个中年男人来,他全身上下只穿了一条底裤,满身的肥肉抖成一团。
他一眼认出了赵乔安,下一秒就冲她跪了下来。
“小赵,小赵你来了,你快救救叔叔,求求你救救潘叔吧。”
赵乔安听他自称潘叔,这才认出来是她爸的合伙伙伴,华年科技的潘树生潘总。
赵乔安声音一变:“潘叔你这是怎么了……”
话没说完房间里又出来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见到赵乔安微微一愣,随即毫不客气地拖着潘树生肥硕的身子往回走。
“潘总您这是去哪儿,我们许总的生意还没跟你谈完呢。”
潘树生吓得大叫:“谈什么,我不谈,我什么都不谈。你们想要华年科技总部的那块地皮,除非我死了……”
他死死巴着门框,还在冲赵乔安求救,“安安你救救我,你帮我求求许总。我就睡了他一个女人而已,不用闹成这样吧。”
许斯年那个男人太凶太狠,饶是潘树生纵横商场这么多年,也没见过这样令人可怖的后生。
他比他爸杀伐果决冷漠绝情,他今天要是落在他手里,不死也要脱层皮。
他眼下唯一的希望就是赵乔安,许斯年的未婚妻。
赵乔安却没说话,因为她看到了许斯年手里的那把枪。她以为自己看错了,眨了两下眼想看清楚些,可不知为什么头突然晕了起来,像是喝多了上头。
不至于吧,她今晚就喝了一杯香槟。
赵乔安兀自摁着太阳穴,没留意到面前的许斯年已经举起了手中的枪,枪口转了个圈正对着潘树生。
他话里威胁的意味很浓:“潘总,睡了我公司的人,得有个说法吧。”
潘树生一脸绝望的表情,死撑着道:“别的都行,那块地……不行。”
“那咱们不妨看看,到底行不行。”
赵乔安本来都要走了,想起那把枪还是不放心,开口叫住了许斯年。
“那什么,悠着点,杀人……犯法。”
许斯年表情微微一滞,随即唇角微勾:“知道了。”
说完一伸手把潘树生推进了房门。那感觉在赵乔安看来,仿佛刽子手将一头垂死的野兽拎在手中,下一秒就要手起刀落血溅当场。
后背那股危险感更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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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斯年刚把潘树生推进门内,后者的电话就响了。
他示意庄诚放开他,又示意姓潘的接电话。
潘树生光着身子抖着手接起电话一听,随即破口大骂:“你TM说什么,离婚?”
他老婆刚刚向公众宣布要和他离婚!
潘树生今天在踏上千禧年号之前,绝想不到自己会落到这么个下场。他是靠老婆起家的人,华年科技能有今天的规模,靠的就是岳丈的支持。一旦他跟太太离婚,老丈人的公司便会退出投资,他刚刚拿下的江南那边的项目岂不是……
他突然想起刚才许斯年问他要华年科技总部大楼那块地时说过的一番话。
“您现在觉得我在欺负你,说不定过会儿就觉得我收购了那块地,是在救您的命了。”
他现在,好像也只有求许斯年救他了。除了他还有谁有实力吞下他的公司,旁人就算想也吃不下啊。
只是这事儿未免也太凑巧了,他看向许斯年咬牙道:“这事儿是不是你干的?”
“潘叔这话言重了,我只是给婶子介绍了个好朋友。婶子觉得人生苦短需跟真爱长相厮守,这才决定跟您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