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水刺骨得疼,余嫣身上又有伤,被凉水这么一激整个人便清醒了几分。
她忍着疼痛艰难地从桶里坐起身,扶着浴桶的边缘喘着气,满眼皆是惶然之色。合欢散的药效还没解,依旧在霸道地在身体里横冲直撞。
余嫣只觉得身子一阵凉得发麻一阵又热得焦躁,被两种感觉折磨得奄奄一息。
她只能借由仅剩的一点理智看清面前的一切。这屋里的陈设与萧晟的房间截然不同,没有那么浓重的脂粉气息,布置陈设处处都透着一股子冷硬,一如站在面前冷冷望着她的这个男人。
余嫣到此刻才反应过来,是萧景澄把自己从萧晟的魔窟里救了出来。她想说几句感激的话,话一出口却是抖得支离破碎句不成句。
“王、王爷……”
萧景澄就站在浴桶边,居高临下能一眼看透水中余嫣的身子。薄纱紧紧地贴在她的身上恍若无物,衣襟已是全然散开,那一朵小小的红梅胎记若隐若现,跟勾子似的紧紧地勾着萧景澄的心。
而那一声“王爷”也变成了梦里的呢喃,带了几分哀求与讨好,还有漫天遍野的情愫在房中弥漫开来。
萧景澄有片刻的失神,分不清眼前人与梦中人是否为同一个,直到余嫣从桶里伸出手来,轻轻拽住了他的衣角。
“王爷……”
萧景澄瞬间回神,想要抽身却忍住了,只冷冷道:“说。”
余嫣此刻心中满是牢房里听来的只言片语,她们说过萧景澄很厉害很会破案,经他手破的案子从没有冤假错案。
所以她想求他帮自己一把,这大概是她如今唯一的出路了。
“王爷,民、民女有一事……相求。”
余嫣声音微弱抖得厉害,萧景澄一时听不清,只能弯下腰来凑到她唇边:“什么?”
“民女求、求王爷救、救我,我、我实在……”
顺天府里的大刑她真的快要顶不住了,还有萧晟的逼迫,都是要她性命的东西。她再怎么能忍经历过今日的冰刑后也几乎要绝望了。
再这么下去她真的会受不住认罪的。
萧景澄却误会了她的意思,面色一沉直起身来伸手推开了她的手,淡淡道:“你中的乃西域来的合欢散,此物无药可解只有两个法子。”
余嫣说完方才那句话后一阵药性突然发作,在她身体里横冲直撞令她一时无法开口,只能强忍着靠在浴桶边缘咬着自己的手背。
桶里的水明明是凉的,这会儿却像是煮沸了一般烫得灼人。
萧景澄见她眼神迷离也知她身上药效越来越强,便道:“一便是替你寻个男人来,只是你乃杀人嫌犯寻常男子只怕没这个胆子碰你。二便是你自己忍着,忍过今夜最迟到明日天明也就好了。”
这话说得轻巧实则他心里也明白该有多难。此刻还未到三更离天亮还有好几个时辰,就靠这桶凉水她这柔弱的身子能不能撑得下去真不好说。
但余嫣几乎没有思考便点头道:“我忍,我能、能忍,求王爷帮我。”
萧景澄这才意识到她或许不是那个意思,便又道:“你究竟要我帮你什么?”
“求王、王爷彻查唐、唐庆案,民女当真、当真是冤枉的。”
余嫣说话间人已抖得不成样子,说完最后一个字后终于忍不住药性轻哼出声。这一下明明细若蚊蝇,却在萧景澄脑中瞬间炸开。
他忍了又忍终是没忍住,伸手捏住余嫣的下巴将她的头抬了起来。
窗外的月色洒进房内,将她明丽无双的脸庞衬得愈发令人心醉。萧景澄活了二十年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那一刻他竟产生了将余嫣抱去床上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