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芩死了,她的尸体被人在江家村的河滩边发现,且从现场初步的验尸来看,她是被人一剑封喉而死。
但不同于一般的杀人案,她除了被人割喉外,两只眼珠子也让人挖了出来。
“身边财物未丢失,死状又如此凄惨,可见凶手便是冲着她这个人来的。”
萧景澄丝毫不避讳血污,主动查验了尸体后将所发现的情形告之了陈芝焕。后者听了连连点头:“王爷说得是,能挖人眼珠子应该不是情郎所为,又不为钱财而来,只怕仇杀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既是仇杀陈大人就要好好查查她都有哪些仇人了。”
陈芝焕一点头绪也无,见萧景澄在此便将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了他的身上:“那王爷说会是谁呢?”
严循心里暗笑这个陈大人是个草包,他们王爷又不认得这个小丫鬟,哪里会知道她有哪些仇人。
没成想萧景澄倒也不恼,反倒指了指身旁的女子道:“此处便有一个。这人既是余嫣的丫鬟,当初便是她指认的她杀了唐庆,你若是余嫣你恨不恨她?”
“那自然是恨的。不过余姑娘不会杀人啊,别说余姑娘根本没有时间和机会杀人,就是给她这个机会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怎么可能一剑封喉?”
就她这能被王爷轻松抱起的小身板,便是提剑都有困难吧。当初唐庆可是先被迷药迷倒了才被敲破头的啊。
更何况这还是王爷问的。
陈芝焕眼前闪过方才那亲昵的一幕,只恨自己今天怎么没有眼瞎呢。
萧景澄听了他的话后唇角微勾:“看来陈大人还不是太过昏庸。”
“是是,王爷教训得是,下官还有很多不足之处。”
萧景澄也懒得跟他打官腔,将现场交给陈芝焕和捕头后,便要带余嫣沿原路返回。
此处嘈杂且人多,余嫣貌美又穿着奇怪,他注意到已经有不少村民将兴趣从尸体身上转移到了她的身上,在那里窃窃私语议论纷纷。
隐约间还能听到什么“犯人”“杀人犯”之类的称呼,令萧景澄不悦地皱起眉。
他环顾四周,又看了眼跟在身后走得小心翼翼地余嫣,冲她伸出了手:“把手给我。”
余嫣吓一跳以为他又要抱自己,赶紧扯住他一小块衣袖,小声道:“王爷借我拉一下就好,我、我能自己走。”
萧景澄猜出她的顾虑,也懒得解释什么,就这么由着她拽着自己慢慢地从河滩边走回到外边的草地里。
待到了那里余嫣才放开他,抬手拿袖子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放下手时才注意到萧景澄在看自己,惊得将手一收。
他是不是介意她拿他衣服擦汗了?回头要不要洗干净再还给他?可自己马上要回大牢了,没时间给他洗衣服了。
余嫣满脑子都是洗衣服的事情,根本没有注意到萧景澄看自己的目光有了些许的变化。
男人站在原地怔怔地望着眼前的女子,此刻已近晌午,正是日头最烈的时候。她的脸因为走路的关系露出了几分绯红来,气色比之前好了许多。
额头上则是细密的汗珠,也不知是晒的还是累的,平白添了几分我见犹怜的气质。
萧景澄从前读书时也看到过书中对美人的描写,那时的他总是匆匆而过且不屑一顾。宫里也不乏绝色的美女,但于他都只是浮云掠过。
唯独余嫣这长相生生地扎进了他的眼里,竟是有些过目不忘了。尤其那双含春的美目,像夜间最亮的那颗星子,一直在他的眼前闪个不停,刺得他心口有点疼。
原来他也是个普通男人,也会见色起意。
萧景澄失笑,玩着腰间的玉佩没再看她,很快严循走了过来向他汇报情况。
捕头带着仵作已粗粗验过了尸,结论与萧景澄所说别无二致。这里人多眼杂显然不适合剖尸,只得将尸体先带回去再说。
“王爷,咱们眼下如何,要一并去看看吗?”
萧景澄原本今日还有事要忙,刚想说不必一低头却看到余嫣乖巧地立在一旁,于是心念一动改口去:“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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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很快又回到了顺天府。
和来时一样,回去的时候除了萧景澄和余嫣,其余人或骑马或小跑,所以赶在他们前头先到一步。
待马车停在顺天府衙门前时,严循突然出声道:“王爷,来了不少人,看起来像是来找陈大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