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秦德威这句话,冯知县也觉得事情难办了。毕竟主持整饬官吏的主角钦差是王廷相,要是王廷相不同意,别人就很难使上力气。
冯知县又重新陷入了自我怀疑,反问道:“大宗伯真是这个意思?你我是不是理解有误?会不会是你过度解读了?”
秦德威毫不犹豫地说:“不用怀疑!肯定就是在下所说的意思!”
又怕冯知县意志不坚定再闹出问题,便再次解释说:“你看最后这段话,劝你不计前嫌c用心侍奉上官府尹。
你就想想,以大宗伯的性格,他自己是这样的人吗?”
冯知县果断的摇了摇头,夏言性格没有那么忍辱负重c委曲求全。
“他自己都不是这样的人,为什么会刻意劝你这样做?”秦德威说:“所以这话就只能反着听了!”
冯知县突然产生了新的疑问:“等等!你怎么知道大宗伯的秉性?你又没有见过,我应该也没有对你细说过!”
穿越者秦德威只能信口胡诌:“昔年你在京师时,大宗伯能与你意气相投,那说明与你有相近之处啊。拿你的性情做比照,自然可以推断一二!”
然后怕冯知县深究,岔开了话题继续解读说:“而且冯老爷您不能孤立的看事情,要结合最近的形势来分析!
你看夏老大人升为礼部尚书后,那么空出一个三品侍郎,本来正好可以推荐他那位老资历的四品故旧来升职接替。
而且夏老大人必定也是这样想的,毕竟他最近急需扶植党羽,连最近南京的动静也是与他有关。
但最后实际结果是甘泉先生当了侍郎,夏老大人还是没有把这位故旧推上来,有没有可能产生一种补偿心理?
所以夏老大人才会有动机在南京再挪出一个三品位置,补偿给他那位故旧!”
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熟悉的口气,又被教导了一脸。冯知县杠精精神油然发作,“那大宗伯为什么又选择了南京兆尹?”
秦德威一句话就堵回去了:“上头直接交办的事情,不用问那么多为什么!”
这件事真的很棘手,冯知县习惯性的拍案道:“此事交与你了,你去办吧!”
秦德威脸上现出非常惊讶的神色:“在下如今并非县衙的人,也不是幕席,冯老爷你凭什么命令在下去办事?”
冯知县:“”
秦德威指了指桌上的文书:“当然,您要是在这上面签个字,在下就又可以为冯老爷效力了!”
冯老爷显然也有自己的思考:“其实本官觉得不签更好,你继续在大司马那边效力,其实更有利于办事。”
这个思路也不能说错,若签了字,秦德威就是个县衙临时工;不签字,秦德威只能灰溜溜的回去当王大司马的临时工。
平台决定高度,在哪个岗位上能发挥更重要的作用?能做出更大的贡献?一目了然,不言而喻。
于是秦德威指出了一个逻辑死循环:“可是冯老爷你不签字,在下还是一个与县衙无关之人,又有什么名义为您做公事啊。
难道让在下当着会同馆书手,却办着冯老爷你的事情,这完全没有职业道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