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惊：“三王爷闲情雅致，大半夜的偷人。”

三王爷：“……夏大师过了，这话说的真不雅，明明我只是看着夜色深重，这位小师父在外边不安全，这才想劝导跟我回府上休息一下。”

夏惊看了看小和尚那张稚嫩又可爱的脸，缓缓吐出三个字：“我不信。”

小和尚挣脱三王爷，主动跑到夏惊跟前：“又见面了，施主。”

“你们认识？”三王爷来回打量两人。

夏惊摸了摸小和尚的脑袋：“不仅认识，他还是我徒弟。”

小和尚：“？”

三王爷：“难怪人跑到这里呢……哎？夏大师是从艳春院里出来的？这是已经解决了闹鬼的事情吗？”

夏惊遗憾摇头，一手抓着小和尚的手不让人跑了，一边道：“不过已经找到解决的办法了，只是需要三王爷帮个小忙。”

三王爷：“你且说。”

夏惊微笑：“我需要知道一下你还记得你有女儿吗？”

三王爷惊讶的看着夏惊：“我无子嗣。”

夏惊看着他。

三王爷只好道：“孩子的保险程度太低了，我不喜欢。”

夏惊没懂，投以一个疑惑的眼神。

三王爷侧身：“不如我们上马车说？今晚也有些凉。”

夏惊无异议，拖着小和尚上了马车，然后用食物阻止了他想跑的心。

三王爷欣赏的看了眼小和尚，然后给夏惊解释：“孩子不一定能够继承父母的容颜，谁知道长大是丑还是美？”

夏惊匪夷所思的看着他。

三王爷乐了：“你的眼神我熟悉。”

夏惊在三王爷解释前心里甚至萌生一大串皇家里的种种阴谋诡计，结果万万没想到是这么个理由，是她低估了三王爷对美的执着。

“那。”小和尚突然开口：“如果有人在你面前毁掉你认为最美的人，你会如何？”

三王爷笑容一下没了。

夏惊连忙拍了拍小和尚光滑的脑袋，一边说小孩子瞎说的一边用期待的眼神看着三王爷。

三王爷冷着眼：“谁都不能在我面前做出这等丧尽天良的事情。”

小和尚不再吭声，他转而专心致志的吃东西。

夏惊也不再插混打科，她将艳春院的事情告诉三王爷，然后道：“你真的没有子嗣？”

三王爷：“这也不一定。”

“？”

“我与不少女子都有过鱼水之欢，所以这种事情也不确定。”

渣的明明白白。夏惊微笑：“那你对小花真的没有印象？”

三王爷：“她长得好看吗？”

“小孩子啊，可爱那种，眉眼说不上精致。”

三王爷哦了一声：“不是美人我没印象。”

夏惊：“……”

夏惊取下高帽子扣小和尚头上，然后直接威胁：“我觉得你记得，你要不仔细回想一下？”

三王爷：“……”

夏惊提示他：“有孩子没印象说明很有可能她娘在怀孕期间没见过你，而且应该也是居住在艳春院。不然他们不会说这是她们家。”

“跟你的言语之上有些试探，就是问过你对于孩子的想法等等。”

“你也一定说过孩子也要看脸的类似的话……”

夏惊声音不疾不徐，十分缓慢的给三王爷述说。

好一会三王爷迟疑开口：“好像是有这么个人？”

***

“天快亮了。”小花看了看天色。

小铃铛坐在假山上摇晃着短腿：“高帽子能在今晚回来吗？”

小花：“也可能是明晚。”

小铃铛笑：“晚点回来就好了。”

小花别过头：“要回来也不一定带回来娘。”

小铃铛正想安慰小花说乐观点，结果余光看到唐九曰带着柒月正往屋里走，她连忙喊住：“你干什么呢！“

唐九曰看了两小鬼一眼：“去休息。”

柒月对唐九曰投去了敬佩的眼神。

小铃铛十分不满，毕竟走之前她们没有跟夏惊说好何时回来，所以夏惊也是有可能白天回来的，这就导致她们白天也要找个地方等夏惊回来。

于是她指着柒月：“他可以取休息，你不行，你就算休息也要在我们眼皮底下。”

唐九曰没有异议，他让柒月回房，然后自个待在两小鬼身边。

眼看天边挣脱出一丝微光，小花不适的扭了扭身体，小铃铛摸了摸小花脑袋以做安慰：“要是累啦姐姐就去休息好啦！我看着他！”

唐九曰看了眼小铃铛：“小孩子装久了会忘记自己的本来面目的。”因为小孩最纯粹，最容易陷落。

小铃铛脸色一变，但不过片刻她就又重新恢复了那一派天真的模样：“听不懂你说什么啦，大哥哥。”

然后说完又转头对小花撒娇：“姐姐快去休息吧！我看着他就好啦！”

小花实在扛不住白日带来的灼热感，于是她只好点头，然后身形原地消散。

见着小花离开，小铃铛刷的冷了脸：“你怎么知道的。”

唐九曰取下斗笠，那幻化出来的完美五官上眼睛的位置也是一片漆黑。

小铃铛愣住：“你也是鬼？！”

唐九曰：“我没说过我不是鬼。”

小铃铛身上的鬼气比小花要厉害多了，看不出来才怪。

小铃铛安静了好一会，然后嘲讽的开口：“一个大鬼跑去跟引魂使混成一伙？”

唐九曰垂眸，他眼中的一切都只能看到一个形态，所有的面容都是自己幻化出来的，在他眼中小铃铛是个小孩模样，但是面容确是比较成熟的。

他听着小铃铛的话觉得有些好笑，于是声音带了些笑意的开口：“我只做我认为正确的事情。”

“……”

小铃铛看着天：“随便你，反正那个引魂使只要是渡了小花就行。”

唐九曰提醒：“你是恶鬼。”

小铃铛冷笑：“她要能杀了我便杀，无辜之人我并非没杀过，如果她杀了我那我也只是死有余辜，但是我不会主动去送死的。”

唐九曰若有所思。

小铃铛没注意他，她目光停留在小花消失的地方，突然又开口：“小花是被她娘抛弃了的。”

唐九曰出于礼貌听着。

“她娘把她丢在了我住的破庙里，我看着她死去的，也是亲眼看着她变成鬼的。”小铃铛咧嘴一笑：“我原以为她会去找她娘报仇，结果哪知道她是个傻的，居然觉得自己娘是真的走丢了。”

“我最后悔就是当时心软变成她的样子去逗她，她真的是个傻的，她居然觉得我是她妹妹，更傻的是她非要回家，说什么回家等娘回来。”

“执念让她在艳春院生了根，她再也走不出这个院子了。”

小铃铛觉得烦躁，可能是白日的灼热感，也可能是心里莫名的焦躁：“我教她用规则获得力量……我坦白，我是想看她堕落，可惜的是她傻到学不会堕落。”

她说到这停下。

唐九曰没有听到她再说话，于是自个开口：“你不像话多的样子。”

小铃铛沉默了好一会，然后别扭开口：“我是想问被渡的时候疼吗？”

唐九曰：“没被渡过不了解，不过应该是不疼的。”

小铃铛安静的更久了，时间不停流逝，她皱着脸声音小的快要听不见了：“那，鬼被杀死的时候——”

“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