园囿里的光很暖,甚至有些热,但远远比不上明姝给她的温度。
可明姝的温度会?令人发寒,她转身,避开明姝的眼神,如此一来,我母亲便是不贞。”
母亲会?死。
明姝轻轻一笑,笑意?带着沉闷,晃了晃秦棠溪的手臂,“阿姐,不会?的。”
声音娇软,既有皇帝独有的清冷,又有着说不出来的亲昵。
那双眼像是黏在了秦棠溪身上,就像是绳索,将秦棠溪紧紧困在中间?。
秦棠溪感觉呼吸困难,有人掐住了她的咽喉,耳畔突然崩出来一句话?:“是你先招惹我的。”
对,是她先招惹明姝的,但是她不知道会?有这么蹊跷的事情。
或许她二人注定无法有圆满的结局。
德宗陛下那段历史终究是历史,没有人知晓到底是怎么回事,德宗政绩卓著,在她的统治下,大魏才一步步走?下去。
正因为?她超越常人的能力,当时才没有人质疑。那位世子妃有什么样的后果,她从来没有想过?,但是她不能让自己的母亲陷入危险中。
她看了明姝一眼,“明姝,我很自私的。”
“阿姐,我希望你自私些。”明姝坦然。
两人不欢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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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衙后,秦棠溪回到府邸里,母亲在卧房等她。
母女两人鲜少有说话?的机会?,秦棠溪忙得脚不沾地,而太妃大多时候会?歇在佛堂里。
安太妃品着清茶,见她回来就直言道:“我想回秦淮了。”
“孙太后呢?”秦棠溪更为?直接。。
安太妃深笑,“孙家的人要上京城。”
她记得多年前孙夫人指着她的鼻子骂,如今再见,她会?按不住自己将孙夫人弄死。
“母亲不必害怕,孙家欠您的,您该留下。”秦棠溪拿了一块盘子里的干果,果子晒干后腌了又晒,多了些甜味。
她想起上次的糯米糕,还未曾给明姝试试。
明姝的性子愈发教她害怕。
安太妃不知她的性子,但一点都?没有因自己女儿位高权重而不高兴,相反,她很忐忑,这么多年来已?无人敢说起那段往事了。
她望着眼前的女儿,“我不计较你喜欢谁,见过?太多的肮脏事情后,你与皇帝之间?太过?干净了。”
那种?干净是感情之间?,没有那么多的算计与利用。
当年她曾利用过?孙太后,她想报复苏家,可最后还是没有成功。
“母亲说得很轻巧。”秦棠溪嗤笑。
“是吗?前些时日我同皇帝说了德宗陛下。”安太妃抿了一口清茶,对面的秦棠溪不高兴了,“你同她说这些做什么?”
“我只是告诉她捷径罢了。”
秦棠溪拿着果子的手顿了顿,闭上眼睛,道:“您不在意?名声吗?”
“溪字何解?”安太妃骤然问道。
“溪……”秦棠溪猛地睁开眼睛。
安太妃却提醒她:“乾宗若真宠你,怎会?用溪字呢?不过?是让你为?明帝卖命罢了,你自己心?里清楚,当时那种?情况,信国公对你尤为?疼爱。他走?了铤而走?险的路子,用你安抚住信国公,若疼你就该帝位给你,若疼你,就不该摄政。”
秦棠溪不过?是乾宗心?中一颗棋子罢了。
秦棠溪抿唇一笑,“棋子罢了,何必想那么多,母亲,我与陛下之间?很干净。她想成亲了。”
“你娶她?”安太妃唇角多了些笑意?,想起明姝乖巧的性子,颔首道:“便也不错。”
秦棠溪扶额:“你就不劝劝吗?”
安太妃将茶盏放下,捡起一干果,道:“劝?我为?何要劝?”
秦棠溪:“……”
“您留下吧,孙家的事我会?安排。”
安太妃凝视红色的干果,想起孙家人势利的姿态就恶心?,道:“随你,你既然成亲就去办,可要我帮忙?”
秦棠溪:“您好像做反了。”
“不要我帮忙好像不大好,你安排孙家,我就去给你安排成亲的事,一事换一事。”安太妃坦然道。
在感情这个事上秦棠溪还是得给她挣些颜面回来。
她这辈子没得救了,但明姝听话?,秦棠溪应当可以的。
“您、随您了。”秦棠溪起身离开,太妃心?思与寻常人不一样,她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安太妃离开的心?思再度被按了下去,在府里待了几日后,孙家的人就入京了。
****
京城繁华,一入城门就能感受到与秦淮不同的气息。
这里的气息带着奢靡,带着王权的味道。
孙家人在安置在官宅里面,府内早就安排妥当,就连婢女侍卫都?由朝廷亲自拨人。
翌日,孙老夫人就领着府里的人入宫感谢。
皇帝不得不去,顺势将长公主拉了过?去,两人一道随行。
秦棠溪不愿见孙家的人,但见明姝明亮又带着温柔蜜意?的眼眸后,自己的不耐在不知不觉中压了下去。
两人一道进?入正殿,殿内诸人都?跟着平静下来,纷纷起身见礼。
孙太后下首的老夫人跟着起身,眼内多了些锐利,明姝扫过?一眼没有在意?,径直在孙太后身侧坐下。
秦棠溪站在殿内,孙老夫人却没有让座,依旧坐了下去。
长公主为?尊,这般一来,她就得坐在老夫人下首。
明姝拉着太后的手腕,亲切道:“太后方才与老夫人可说了宫里的规矩,长公主为?尊,朕都?得喊一句姐姐。”
孙太后轻蔑地看一眼孙家的人,孙老夫人身侧的穿着杏黄色裙裳的姑娘立即起身,“陛下恕罪,是安冉不懂事。”
明姝抬眸,孙家的孙子辈竟出现这么一位聪明的姑娘。
长公主落座,孙安冉就站在祖母身后。
明姝着一身常服,颜色鲜亮,色泽饱满,与她年轻的年龄很相配,但多了些云淡风轻、冰清玉洁的气质。
孙老夫人抬首看了皇帝一眼,浅笑道:“陛下登基也有一年多,威武煌煌,也有王爷当年的风采了。”
秦棠溪抬眸,露出几分无语,一来就说些不干净的话?。
“老夫人说笑了,讨官职吗?”明姝直言,松开孙太后的手,气质慵懒,又道:“推恩一事,朕早就想过?,外祖父一去后,孙家并无显著功绩,子孙后辈中也无才能之人,爵位怕是难服众。”
“太后也是这么觉得吗?”孙老夫人也没有觉得羞耻,余光中还轻瞥了一眼长公主。
长公主的母亲就是当年艳冠秦淮的琴妓安南书。
孙太后颔首:“此事需听陛下的。”
“太后怕是还没忘怀当年的旧事罢,如此说来是孙家的错,孙家愿意?向太妃道歉。”孙老夫人也很直接,她不怕揭露当年丑事,横竖丢脸的是安南书。
明姝却道:“道歉不必了,太妃不与你们计较。”
孙安冉悄悄抬眸看了长公主一眼,又悄悄地低头。
殿内气氛不大友好,但秦棠溪并不在意?,相反,她气定神闲地品茶,道:“太后这里的茶是去岁旧茶?”
“嗯,我爱喝旧茶,旧人也很好。”孙太后意?有所指。
孙老夫人的脸色立即就铁青,皇帝继续点头:“老夫人的意?思朕明白了,孙家是太后的母家,也是太后的颜面,朕会?斟酌一二。”
如此敷衍,一看就知没有结果。
孙家一行人倍感不适,不等赶客就离开宫廷。
孙太后令人象征性赏了些东西,自己也觉得哪里不对,孙家人好端端入京做什么。
身侧的皇帝嘴角噙了一抹笑,冲着秦棠溪笑,等孙太后有的忙后就没有时间?再盯着她们了。
秦棠溪无奈,果然还是皇帝做的事。
她起身道:“臣先回去了。”
明姝立即站起来:“朕送长公主。”
孙太后不悦:“陛下留下,哀家有话?与你说。”
两人都?跟着停顿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德宗那块你们看明白没?
不明白我可以在评论区解释。
还有德宗陛下就是一疯批美人,这对不是小安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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