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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4章

他们冷眼旁观她为了亲生父亲的一句鼓励她跳舞的话而在泥潭中挣扎。

说好竞争透明,背后的领导究竟动没动手脚,早就成了打开天窗说亮话的现象。

必然会发生的,是她又一次从百人舞蹈试选上被关系户挤了下来。

这个社会最不缺的就是背景支撑的新人。

而苏婥什么都没有。

她答应好要带着舞团录取通知书去墓前见父亲。

可一年又一年,她终究是在一而再三地食言。

父亲忌日那天,是苏婥再一次拿到否决单的日子。

写着“抱歉”字眼的纸张被她捏在手中,一点一点地揉进掌心,像是要将难过统统揉碎。

同样是寒意凛冽的深冬。

她犹记得,那天浓云厚雾,北风呼啸耳边,雪花扑簌飘落肩头。

酒吧街却依旧游走着人潮喧嚣。

苏婥孤零零地抓着否决单,站在酒吧一条街的街尾,那家最不起眼的酒吧门口,盯着里面光怪陆离的欢纵出神。

她活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来到这里。

苏婥想试试酒精的威力究竟有多大,是否能够稳准地麻痹住她刺痛的神经。

但她不知道,从推门走进的那刻起,她就不自知地投入一群豺狼虎豹的罗网。

酒吧有名的失身酒,送的对象就是像她这样身材高挑又曼妙的女孩。

一帮瘾君子在沙发边缘卡座吞云吐雾,眼神没有一刻不是直勾勾地盯着吧台边的苏婥。她待的位置极为显眼,就在彩灯下,玲珑身段恣意尽显。

他们今天只是想来解个瘾头,没想到还会有这种惊喜。

地理位置上,这家酒吧临近两条街开外就有警察局。

这帮人会出现在这,也是因为这家店刚被查过,现在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警察已经往外排查,到不了他们这边。

但世事发展难料,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道理总不假。

祁砚前面打击毒贩有功,职位一爬向上,新官上任三把火,组下的一行人早就被派埋伏在这。

祁砚次次抓人,都是被分配到高难度的案件上,不是以身涉险,就是步步紧逼。正合他狠戾决绝的手段,可以说是拿命和毒贩打交道。

所以排查一次,他就有本事突击检查更多次。

当天是他们小组蹲点的第十天。

终于蹲到了这帮人的出现。

然而,没等祁砚这边准备出手,安静坐在位置上的苏婥闷声喝完一口后,又干掉大半杯烈酒后,猛地往高脚凳下一跳,酒量不好的她走路都是带着踉跄的。

晃晃悠悠的,她想往洗手间的方向走,脚却不听使唤地朝着祁砚那走。

其实她没喝酒前就看见他了。

只是光影变幻莫测,最多得以照清的,只有男人瘦削利落的侧脸。

苏婥不确定是不是自己认错了人。

她想到她和祁砚之前在国外的交流并不愉快,她现在贸然出现,会不会惹得他不虞。

但那次机场的再见太过匆匆,她压抑好久的“谢谢”都来不及说,他就离开了。

苏婥觉得自己有必要补上。

所以喝酒壮胆,苏婥最后还是努力走到了祁砚面前。

祁砚皱眉盯着挡住他视线的这个女孩,羽绒衣里是一身黑色花绣的紧身舞裙,身型单薄,腰细到单臂就能拢住。

白皙的脸颊边攀上红意,发梢柔软顺下。

他一眼就认出了她,但脸色还是不耐更甚,“干什么?”

苏婥想站稳,但踩着高跟鞋的双腿发软。

她吸了好几口气,才渐渐缓下胡乱蹦跳的心脏,“你不认识我了吗?”

祁砚掀眼看她,“我该认识你?”

苏婥眼前晃来晃去的,就连祁砚的模样都很快分裂成两个。她眯眼,唇边跃出浅笑:“我是苏婥啊。”

祁砚没搭她话。

苏婥怕他不知道“婥”字怎么写,还有意说:“婥是女字旁,绰约意思的那个婥,我们在国外——。”

下一句“红灯区见过”还没说出来,祁砚一把捂住她嘴,佯装淡定地把她搂进怀里,有模有样地当着路过的目标拍着她的背,像是在安慰她的情绪。

实则在目标人物走远,进到洗手间后,他才在压低声线,话沉在她耳边:“我们先玩个游戏。”

苏婥神志不清,没想这或许是个圈套。

她刚刚被他轻拍的那两下,心头积郁的低落好像就此溃散。她没多想,迎着他话就说:“好,玩什么游戏?”

“你是苏婥,我记起你了,但作为交换,你从现在开始必须安静待在我身边,什么话都不要说。”祁砚只用苏婥能听清的音量,在和她耳语,“如果你能做到,我以后都不会忘记你。”

苏婥笑了,这像是一个好交易。

“好啊。”她说。

似有若无地,祁砚挑了下眉。

计时便开始了。

应是应下了,但那之后没多久,失身酒在体内开始酒精发酵,由内而外扩散的燥热沉闷地压迫着她的神经。

苏婥渐渐被难忍支配,也就没多余的注意力停留在瘾君子被抓的激烈现场。

祁砚精通各类酒,见苏婥这样,心里有数。

他作为总指挥,领导全局地抓人,整队人配合得天衣无缝,一伙人猝不及防地落网。

当晚,直到任务结束,苏婥都没醒,身体给出的反应还欲/火欲燎。

祁砚想过她是麻烦,但没想过能这么麻烦。这种情况,他总不能把她带回家,只好就近把她送到酒店。

但苏婥扒着他,不让他走。

祁砚把浴缸放满水,打横抱着她直接送进水里,一点怜香惜玉的觉悟都没有。

强烈支配着她的旺火被水浇熄,游窜体内的火热却顿然消散。取而代之的只有锥刺骨髓的寒涩。

她冻得直哆嗦,浑身发抖。

就这么不知不觉地,昏沉疲惫汹涌而来,苏婥迷迷糊糊地在浴缸里睡着了。

但隐隐约约地,她能感受到干燥替代潮湿,烟味寡淡弥漫着,她被换到了温暖的环境。

再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清早。

天光熹微,窗帘拉得密不透光,卧室内留了盏昏暗的床前灯。

只她一人的房间,祁砚已经没了身影。

但游戏一旦开始了,她就没有喊暂停的机会了。

她手机下压着张名片,上面印着公司和联系电话,不是缉毒警祁砚的,而是沂港船舶,祁砚。

*

她和他的回忆太多了,这只是其中的零星几点。

后来有一次聊天,她开他玩笑:“你会是我的猎物吗?”

他只说:“说法错了。”

“什么?”

“我更喜欢盲狙。”

正巧,盲狙的对象是你,所以你才是我的猎物。

两个人就这么发展发展着,苏婥随口一句开个酒吧吧,祁砚就给她开了“盲狙”。

正如电视剧里所说的——“究竟是什么时候喜欢上的呢?”

苏婥没有答案。

不是因为她不知道时间,而是她怕这种喜欢是被她误以为,对祁砚的某种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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