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换做之前,夏桥肯定第一时间想到祁砚这问话是对于苏婥,但关键有前车之鉴,他实在不敢多想。
似曾相识的聊天记录是——
几个月前的某个中午。
祁砚:[中午吃了什么?]
夏桥:[苏婥姐中午吃了一份金枪鱼寿司。]
祁砚:[我问她了?]
夏桥:......
这人怎么这么难做?
夏桥犹豫半天,寻思着祁砚那边急于要个答案,还是不能马虎糊弄,干脆措辞和苏婥说:“姐,我这边找的店中午只剩下套餐了,是两人份的,要不还是一起吃吧。”
苏婥不知道祁砚发消息的事,真当夏桥那边急于找人解决一份饭。她倒也没多想,随口就应了下来。
一听到答案,夏桥想都没想就截了外卖的截图,给祁砚发过去,还指明苏婥要吃哪种寿司。能说的,他一字不落。
祁砚那边没再回消息,“对方正在输入”也没有了。
夏桥总算是交差交掉,放心地长舒了口气。
酒吧一般下午才开门,前期的几小时都需要提前做准备工作。
苏婥在舞团那边的假一直到下周一才结束,正好期间把伤养好,她今天全天都在店。
确定好晚上包厢的场,苏婥给池荟发了通消息过去:[晚上来直接上二楼,A202。]
池荟:[好。]
其实苏婥身边朋友有限,讲实了就池荟一个,其他时间都在和祁砚厮混。今晚的“朋友”只是寻个名义,是为了设一场局。
而设局的人,据苏婥所知,是池荟的青梅竹马,邢译。
表面上是赛车手,但常年在国外,具体做什么,池荟没有详尽透露过,苏婥便也没问。
毕竟很多事都不只是浅于表面。
就好像祁砚身上贴着缉毒警和沂港船舶老板的身份,但真到执行任务的时候,他会是谁,这难以预料。
祁砚从没和她说任务。
给以回应的,只有旧伤添新伤的事实。
“盲狙”这边只负责提供场地,更多的不予过问。
傍晚,天色渐暗,雾气弥漫霓虹点亮的不夜城,华灯初上的绚烂被影绰蒙上一层淡薄,视线看不透彻。
一行人来到酒吧。
这是苏婥第一次见到邢译。
站在池荟身边的这个男人,同样黑衬西裤的打扮,穿得不规矩程度却比祁砚更甚,领扣不扭,衣袖随意向上挽了两道,就这么欲即欲离地衬在手肘间,放纵恣意矜贵。
看似漫不经心,站在温柔大方的池荟旁边,气场却是压制性的。
颔首礼貌打招呼时,苏婥和他们对了眼视线。
不知怎的,邢译神色是一成不变的淡漠,身后的人却是扬出诧异的目光,仅仅短于一秒。
那抹眼神太过独特,苏婥一时没能明白原因。
夏桥已经走过来帮着苏婥带客人上楼。
池荟没跟着上去,而是和苏婥一起去了吧台。
“怎么不上去?”苏婥知道池荟爱喝什么,动作流利地给她调了杯色彩艳丽的鸡尾酒出来。
池荟明天休假,今晚喝酒没事。
她不经意转头看了眼楼上,边落的那扇门渐渐关上,淡声说:“说关键事,我不方便上去。”
苏婥笑了:“谁在酒吧谈正经事?”
池荟耸了耸肩,没多解释。
她想到苏婥住城西,而酒吧在城东,等于截然相反的两边,要是晚上十点半关门,回去没地铁,不就只能打车了?
“你晚上怎么回去啊?”池荟有点担心,“最近打车出事的新闻不少,你家又离得远,要不一会结束,和我们一起走吧。”
池荟不知道祁砚回来,苏婥就要陪他的事。
她说:“把你送到家了,我也放心。”
“不用。”苏婥落座高椅,百无聊赖地手撑着脸颊,她失笑说,“我今晚不回城西。”
这话话外音足够明显。
池荟一点就懂。
她兜转玻璃杯中的细勺,叮呤咣啷的细碎很快淹没在动感带劲的舞曲中。
伴随着玩笑,她捕捉到更多细节,转移话题问:“这件衣服的设计还挺好看,头一回见你穿。”
苏婥低头看了眼身上鹅黄色长款,蓦然想起早上那场莫须有的对峙,只觉头疼。说实话,连她都搞不明白自己在不爽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