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次不是吻痕遍布,随他所欲?怎么唯独这次不爽了呢?
类似思想一旦有了,就如同种子撒下,即便寒冬,也能悄然生根,像极冰天寒地的某种期待。
某种本不该有的期待。
池荟见她没说话,笑意明媚地猜说:“又是他给你准备的吧。”
“嗯。”苏婥没否认。
“那我感觉他对你挺好的啊。”背光区,光线黯淡,池荟看不清苏婥颈间的痕迹,只能注意到她领口的蝴蝶结歪了。
池荟主动伸手帮她调了下角度,“如果我没认错,这应该是冬季度的新款。”
光看吊牌上的价格,苏婥也能就此猜出新款。
祁砚在穿着上给予她的好像从来都是只多不少。这该归功于他本事大,每回都毁她衣服吗?
毁一件,起码补十件,清一色的当季新款,最小码。
苏婥想着想着就笑了,“这只能说明他挑衣服只爱新款。”
池荟可是给她打预防针了:“万一感情升温?”
苏婥都不敢试想就摇头了。
升什么温?能不找事就好了。
*
此时的话题中心,祁砚,已经回到城东的家里。
家里空空净净,开门进去一眼望尽,没有一丝缭乱。
室外风雨中的光色若隐若现在窗帘后,较之昨晚,现在就像海浪席卷过沙滩,潮汐退去的安静,落针可闻。
和阿姨整理过后的东西堆置不同。
苏婥整理的家明明看上去东西很少,但祁砚需要的必备品,都会出现在它该在的位置。
他从来都不会因为这种小事心烦。
祁砚今天忙了一天,累到精疲。他随手把西装外套丢在沙发上,从西裤口袋里摸出手机,找到苏婥的电话。
一通直接拨了出去。
祁砚手捏着眉骨放松,还没组织好语言,那边就分秒接通了。
这倒还是极为少数的苏婥秒接的情况。
没等出声,对面韵律震响的背景就拥着喧嚣延进对话线,都是相似的劲足舞曲,祁砚被吵得头疼,一天绷紧的神经开始不受控地突突发跳。
他知道她在酒吧,还是脱口而出就是开问:“在哪?”
苏婥早就习惯他这种不动脑筋的问话,转身去了相对隔音的内室,“在酒吧。”
祁砚望着干净的家,拖着淡声:“几点来?”
不是强硬的“过来”,而是带有几分商量性的“几点来”,苏婥诧异,但还是看了眼时间后,合他心意地说:“一小时之内。”
祁砚没再多说。
电话继而挂断。
想到今早祁砚摔门走出的事,苏婥单方面觉得大概率是自己说话太冲了。
抱着那么零星几点反省的想法,她和池荟打完招呼,让夏桥做最后的打点,自己则是拿着包打车去了城东。
高架上车流如潮,郁红尾灯朦胧不清。
天色沉黯,似乎过两天还有落雪的迹象。但好在过了高峰期,原先四十分钟的路程也被加快的车速压缩至半小时。
电梯门开,苏婥走到门前,密码锁刚输完,要推门走进时,不高不低地听到玻璃砸地打碎的声音。
“啪”的一声清脆,她心中惊了下。
原以为是出了什么事,苏婥推门往里。
抬头的刹那,她撞上祁砚的视线,男人就坐在就近对门的沙发上,懒散地抬眼看她。
某一瞬的沉寂,游走的时钟在冬起微澜的眸中倒映下复刻出缓慢。
穿堂风过,苏婥的浅色裙摆扬起。
时间被迫拉长。
祁砚喝了酒,酒杯却碎在地上。
淡色的酒液狼藉撒在地毯上,深浅颜色冲撞。
不明所以,苏婥向前的动作顿了下。
下一秒,祁砚喉结微滚,弧度在沉默中划过锋利。他漆黑的眸中多了几分沉淀,盯着她的棱角却反向锐利。
敛颚的同时,被酒熏缭过的嗓微哑。
“过来。”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