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是云梦将有毒的甜汤送过来的，华晏清记得清清楚楚，回宫后她便找时间和华祁昇说了这件事，依照华祁昇的办事速度，应当将云梦的底细为谁做事都给查了个一清二楚。

赵姨娘望了眼华祁昇，“七姑娘，谁都知道大公子和二姑娘都是向着你的，出了这样的事，他们二人自然是帮衬着你。”

“这是自然。”

华暮倾在回来时的马车上就向季夏问清楚了来龙去脉，拿过华祁昇手里的案卷，重重砸在赵姨娘脸上，“姨娘可看清楚了，云梦早就被华欢欢自己收买，她怎会突然害她自己的金主。”

赵姨娘捡起案卷翻看了几页，心里大骂华欢欢蠢，面上仍旧梨花带雨，“这有可能是伪造的。”

华暮倾冷笑了声，“哼，好话烂话都让姨娘一个人说完了，你这也不信那也不信，究竟信什么？云梦之前就受了华欢欢的指使给阿清送去了有毒的甜汤，大理寺查出来的事都有案卷，难不成是我们临时造假哄骗你不成？”

“这时间就在这记得清清楚楚，难不成我们能未卜先知不成？”

“大公子就是大理寺卿，全大理寺都听他的，一个案卷能说明什么？欢儿已经死了，我只是想为她伸冤罢了，整个华府除了七姑娘，还有谁想要她的性命？”

“五姐的尸体在哪？”

华晏清蓦地开口，视线落在赵姨娘身上。

“我要去见一见，到时是谁杀了五姐也许就有定论了，究竟是场闹剧还是贼喊捉贼，不是全凭着赵姨娘一张嘴说的。”

赵姨娘起身，不可置信看着华晏清，“贼喊捉贼？难不成你说是我给欢儿下毒不成！”

“七姑娘是怎样一副心肠，怎能说出这样的话？欢儿虽不与我亲厚非常，但也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你竟然说是我害她性命！”

华晏清迈步就要向华欢欢院子走，“我可没说是姨娘你杀的人，五姐究竟是谁杀的，我比你想知道。”

“七姑娘！”

赵姨娘面色赤红，双目死死瞪着华晏清。

“不许过去。”

华晏清佯装惊讶，“姨娘这是怎么了，我去看我五姐的遗体，于情于理都不需要你个姨娘来同意吧？”

华暮倾道：“你不让去看，莫非是心里有鬼？”

“苍天啊。”赵姨娘面如死灰，“你们竟然怀疑是我杀了我自己的女儿，既然如此，你们就去看好了，你们就去看。”

华晏清停住脚步，眯眼审视她了好一会儿，才迈步离开。

华欢欢的院子里一个人也没有，华晏清刚进了内屋，就嗅到浓烈的血腥味。

华欢欢躺在床上，面色苍白毫无血色，看上去十分安详，像是真死了似的，华晏清伸手拨开她的眼皮看了看，又将指尖置在鼻尖下探探呼吸。

的确像是死了。

“七姑娘，看够了么？”

赵姨娘急匆匆跟着华晏清跑过来，她双手抓着门框，十分紧张不安的模样。

“看够了。”华晏清扬唇，凤眸闪着冷光，利落拔下头上的簪子，“只是一具尸体罢了，我在脸上留下几道划痕没事吧？”

说着，她指尖用力，簪子的尖头刺进华欢欢脸上，血珠顿时渗了出来。

“住手！”

赵姨娘险些昏了过去，颤声道：“你要对欢儿做什么？我不允许！我不允许！”

华晏清手中动作没停，簪子在华欢欢脸上留下一道深深的血痕，“你不是说我给华欢欢下毒害了她的性命？我的确想让她死，但断然不会这样迅速直接的了结了她，没受苦她就想轻而易举的死？不可能。”

“我不知道你是受了谁的指使这样做，你现在还不收手，她下半生就要顶着满是疤痕的脸了。”

“真死了还是假死了，以为吃颗药我就分辨不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