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帖子充斥着“男□□”“踹死他”“他要分走妈妈的爱”“有人要杀我”这一类的词，显得阴暗又诡异。

36L：他说要找一个死过人的地下室，任何人拍了背，都不可以回头。

我和他们去做了。

一直有人在拍我的背。我问他为什么老是要跟着我，他说他没用来过。一直站在门口。

37L：我那天回去的时候觉得有点冷。晚上，我要睡觉了，听见了敲门声。

我想睡觉，不想给他开门。我没有理。

第二天我看见我的鞋子被弄乱了，一只鞋尖朝床，一只在床底下。姆姆看见了，和我说鞋子不要这么摆，会邀请别的东西上来。

我有点烦，和她说我没有。一定是他弄乱的。

然后我问他，他说他没有来。

38L：他说，你不给他开门，他难道自己不会进来吗。

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他想吓我。

50L：lz玩完游戏结果怎么样了。

虞问水往下拉。拉到了最新的回复。

103L：谁把这个帖子又顶起来了。

104L：怎么没有结果，lz说到那里就不往下说了，是不是编不出来了。

105L：这个帖子不会是真的吧。

106L：那lz还在吗？

107L：lz呢？

108L：这帖子会不会是被什么未知力量顶上来的。

109L：细思极恐。

110L：会不会是lz……在和我们求救？

*

光头大哥一直盯着虞问水，虞问水和谢微没怎么遮掩的动作自然被他看见了。

他用质疑的目光看着虞问水，本以为虞问水会拒绝，没想到他和他说，虞问水就把手机递给了他。

而“猎人”也很快就知道了。

看见光头大哥先他看见了这个帖子，“猎人”原本只是用怀疑的目光看着虞问水，现在也用怀疑的目光看了看他。

“猎人”自己也看了这个帖子。

虞问水在一边等着。

把手机还给他的时候，“猎人”的眼珠子盯着他看。

“猎人”说：“你想要什么。”

“不该感谢我吗。”虞问水说，“可能我还为你们提供了线索。”

“猎人”说：“我不相信你不要什么。”

“你和之前我知道的不一样。”

虞问水说：“那是你的事情。”

“猎人”说：“我觉得你没有那么简单。”

他说：“你在隐藏你自己。”

虞问水又笑了笑。他说：“我没有。”

这个王八蛋笑起来杀千刀的好看。他靠在墙上，目光远远看见别云，看了好一会。

过了一会，他说：“虽然我挺无聊，但是和你们也没什么好消遣的。”

别云似乎因为他之前被人堵住，格外关注这里。他在十几步远的地方看着，一言不发。

虞问水曾经很熟悉他的等待。

走廊上有阴影投下来。

*

“猎人”走的时候，眼珠子还盯着他。

他走以后，别云问他：“他是谁。”

“赵……”虞问水想了一会，“没记过，忘了。”

回教室以后是英语课，虞问水听了几分钟，索然无味。他靠着后桌，手搁抽屉里打游戏。

后桌显然发现了他的不务正业，非常感兴趣，凑过来：“虞哥，在玩什么？”

后桌：“贪吃蛇？不是吧，虞哥，你怎么就玩这个。”

后桌：“虞哥，我和你说那个xxx游戏。非常好玩。”

别云看见他凑在虞问水旁边说话，还凑在脖子旁边，眉头皱了皱。

虞问水抬眼看了看别云。后桌顺着虞问水目光看过去，然后往后缩了缩。老老实实在后面当只鹌鹑。

别云于是又转过了头去。

虞问水笑了笑。

过了一会，这个人打游戏没意思了，改来骚扰他。

虞问水找出了昨天那枚硬币，说：“你和我玩吗？”

他说：“你和他们当然不一样，换个玩法，正面朝上，你的手归我，反面朝上，你的腿归我。”

虞问水身上丝毫看不出来理亏的意思。

别云看了一会。

他从虞问水手里拿走了那枚硬币。

他把它抛了起来。

硬币从半空中往下落。

虞问水伸手，抓住了它。

他没有说话。

看他的神色，谁也分辨不出来他是想要正面还是反面。

又或者他是想要，还是不想要。

在窗外树冠投下的阴影里，虞问水沉默了一瞬。

他把那枚硬币收进了自己口袋里。

*

很安静，老师讲课，笔尖沙沙。

除去某些潜在因素，这里就像个平常的学校。这一天也是平常的一天。

黑板墨绿。

墙壁白。

周围微微地喧闹。

虞问水没有说话，也没有笑。他的目光不知道落在什么地方。

下课别云头偏过来的时候，虞问水在他文具盒里找了只笔。

是一只黑笔。

虞问水把自己的名字写在了别云手臂上。

别云看着他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