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茂不在意一笑:“行依你。”
今天很稀奇从不缺课的曲融没来而且是课间休息时他二姊才匆匆来替他告假。
次堂课结束后尉窈把书案上所有东西收进书箱明天起一走十天她叫上尉茂向段夫子揖礼告别然后她赶紧去追尉蓁。
“蓁同门等等我。蓁同门今早你说的那个高小娘子你知道她住哪吗?如果她还没离开平城我想帮帮她。”
尉蓁叹气:“我可以打听但怎么帮她呢?”
“我想给她一些笔记。我跟我阿父学过《尔雅》和《论语》笔记全攒着呢还有我练字时抄过完整的《急就章》与其闲置不如都送给她。”
尉蓁绽放笑容:“好吧我这就打听去我家里也有闲置的书咱们一起帮她。”
“太好了。那劳蓁同门再跟她说我那些笔记需要整理、补充不算今天三天后让她去崔学馆找我拿。”
二人就这么说定在道口愉快分别。尉窈看着脚下此刻她眼中不再伪装单纯取而代之的是成人才具备的考量。
作为重生者高小娘子高娄这件事尉窈知道的自然比旁人多。
之所以这么多年了连对方名字都能清晰记起是因为高娄离城的时间段里一只柔然的散军队伍穿过了阴山防线在平城北郊肆意杀戮平民当时州府出动了军队将那些柔然人的脑袋悉数扎在了北城门。
人们诉说着那些无辜惨死的冤魂诉说最多的就是大闹过州学馆的女学子高娄。
当时尉窈周围没人见过高小娘子的尸体可流言却传了对方至少三种死法。更过分的是流言中夹杂着对高娄的唾弃说她是因为诬陷自己的恩师杜陵对师不敬遭了报应。
相反的师德被质疑的杜陵借此事扭转劣势还在诸小学馆中声名渐起。再后来段夫子离世尉学馆缺少夫子出身“独孤浑”部的杜陵自荐而来。
尉茂、尉景赶上尉窈脚步她暂从厌恶往事的回忆里抽离。前者问她“想什么呢”紧接着提醒“书箱开了”。
她回头瞅俩手交替着往背后摸。
尉景被她原地转圈的纳闷神情逗笑说道:“他骗你的。”
尉茂无奈:“尉景我是说你你书箱没扣。”
“啊?”
这回是尉景背手摸、原地转圈尉窈被逗笑。
她眼角、腮颊泛出的红晕让尉茂一下想到蔡伯喈诗里的那句“庭陬有若榴绿叶含丹荣”贪婪念头就此而生这抹娴静又灿烂的独特笑妍他想摘到心里!
他二人是去东四坊集市尉窈和他们同行一段路。
尉景最近喜欢踩影子的游戏蹦跶不停让人眼晕。
尉窈蹙着眉头瞧脚下时尉茂再次问道:“刚才想什么呢上午也总沉着脸是因为州学馆那名女学子?”
她没想藏掖先反问:“你坐在我后边怎知道我沉着脸?”
“那就是我猜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