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妈妈面露憾色:“望望还是被我耽搁了。”
“你怎么老绕不开这个结,望望想学医是打小开始的,和你没什么关系。”
“可那时都说她是块好料子,你看看现在人——”
“那都是客套话,当不得真。再说了你看望望这性子,适合走那路子吗?我看望望现在就挺好,工作稳定,钱也还行,医院里同事也处得好。行了行了别想了,望望自己都没觉得有什么,你操什么心。”
陈妈妈摇摇头,换了另一个话题:“上次你说台里孙姐的侄子不错,怎么就没动静了?”
陈爸爸表情仿佛吃了苍蝇:“别提了,人长得还算周正,内里——上周三你不是让我去给望望送饭吗,回来时正巧碰见他和一姑娘在走廊吵架。”他压低了声音,“我听着是他把人肚子搞大了,劝那姑娘打掉,姑娘不肯,就吵起来了。后来我和望望提了一句,望望说最后是找小徐做的手术。”
“作孽哟。”陈妈妈嫌恶,“你什么眼神,看男人眼光这么差!”
陈爸爸冤枉:“我一老爷们儿,看男人眼光当然好不到哪儿去。”
洗完澡回到房间,陈望想了想,把书架最顶上的盒子搬下来坐到地上,从底层抽出个薄薄的塑料袋。里面是几张照片,尽管年日久了,却也保存完好。中间一张是个穿着黑白校服的少年,眉眼稚气未脱,但干净俊朗,一侧是马克笔飞扬跳脱的字迹,最后一笔估计被手蹭到,一小团晕开的渍。
她拿着照片发了会儿呆,听到陈妈妈在外面喊她吃水果的声音才回神,应了一声,匆匆收好照片重新把盒子放回书架顶,这才去客厅。陈妈妈看她一眼:“刚刚听你翻箱倒柜的,什么东西不见了吗?”
她笑笑,往嘴里丢了块梨,含糊道:“没啥。”过了一会儿说,“妈,年底医院组织我们体检,你和爸今年还没体检过吧,过一阵子到我们医院来吧,你顺便复查下。”
陈妈妈应了:“行,等你爸休息时查一下吧。你爸血压本来就偏高,做菜还老嫌味道淡。”
手机突兀地响起来,陈望一瞧来电显示,心里有种不大好的预感:“咋啦文双?”
“高速路出车祸了,连环追尾,其中一辆是客巴。”
陈望皱眉:“行,我知道了。”
见女儿挂了电话就去拿外套,陈妈妈叹气,喊道:“老陈,开车送望望去医院。”“出啥事了?”陈爸爸忙从书房钻出来。
“高速上追尾了,估计受伤的人不少。”陈望已经飞快换好了衣服,手腕上别了根头绳,拎了包就走,“爸您不用送了,现在还有地铁,我过去很快的。”
陈妈妈跟到门口,忧虑:“小心啊。”
她才洗了头不久,在夜风里小跑了一趟,等到了医院时头发已经半干了。门口已经停了好些警车,还有不少记者,急诊里挤满了人,警戒线也拉了起来。
她匆匆找到文双:“怎么样了?”“郑医生找你呢,有个大出血的伤者,马上手术了。”“行。”陈望随手抓好头发就往电梯跑。
这一夜自然是歇不了的。陈望连站了两台手术,等小田来找时才想起今天王思宜要出院。
她抓着间隙去给她签了出院证明,王妈妈在一旁连声道谢:“辛苦陈医生了,我们还以为今天出不了院呢。”
陈望挤出一个笑:“纱布隔两三天换一次,暂时别吃有刺激性、难消化的东西,看情况五天到一周后就能洗澡了。”
“好的好的,谢谢陈医生。”
“谢谢医生!”小姑娘也忙不迭道谢。
等陈望离开了,思宜感叹:“看样子陈医生是一晚上没睡,眼眶都是青的。当医生真是辛苦。”
“就昨晚车祸?”
“是啊,昨晚听到警笛和救护车的声音一阵一阵的,我都吓了一跳。”
思宜看他若有所思的样子:“怎么了哥?”
向平川拧着眉毛:“我怎么觉得这医生有点眼熟呢?”
思宜不明所以:“陈医生的确长得蛮秀气的,人也很好。你这么一说的确有点像几个明星啊。”
“不是不是,不是像谁,”向平川摇头,“好像在哪儿见过。”
思宜怀疑地瞄他一眼:“你看上了人家就直说。”
“不是——”向平川翻白眼,“算了走了走了。阿姨您放着,东西我来。”说着从王妈妈手里接过袋子,又回头跟思宜说道,“哥说等你好完全了,请大家吃火锅。”
“耶——”
“你吃清汤。”
“……”